燕凝潮一行人昼夜兼程,总算在年关之前赶到燕猛关附近。
燕凝潮修书两封,一封送到燕猛关孟清野处,一封上奏圣上和亲队伍已经平安到达。
西戎的可汗也启程前往燕猛关,他要亲自迎接公主,并且在燕猛关举办一次婚礼,等回到西戎再举办一次。
对于西戎可汗要在燕猛关举办婚礼的事情,孟清野是有颇多顾忌的。他并不支持这一想法。
燕猛关是兵家重地,是一道关隘,这儿的士兵每天都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在这儿举办婚礼,不合规矩。
可是在这儿举办婚礼,难免人多眼杂,手忙脚乱,再加上本来就年关将至,士兵沉浸于过年的喜悦之中难免有些松懈。
“大将军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太多虑了些。如今大燕西戎议和,西戎愿意与大燕永结秦晋之好,这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喜事。这样的喜事,在燕猛关举办不是更有意义了吗?”张大人劝道。
孟清野冷笑一声:“张大人,你打着化干戈为玉帛的美名,可你别忘了,这燕猛关身居要处,本就有天雄关的声明在外,不得出半点差错。过年本就人多手杂,现在每日往来通商的人络绎不绝。而且西戎人对于开放通商之路的事始终拖延。焉知其背后没有另外打算?”
“张大人,我且问你,若是燕猛关出了半点问题,你可担得起半点责任?”
张大人语塞,他确实负不起责。
孟清野又带着一份了然于心的笑意:“张大人,你莫要被西戎人那些美酒金银和美人哄骗了去。”
张大人在燕猛关住了大半年了,自从议和的事定下来他就明里暗里收了西戎人不少好处。
允许西戎商人大肆通关,允许西戎使臣分批进入大燕,等等等等。
张大人背拆了老弟,面红耳赤,十分愧怍。
“这件事我不同意。”孟清野道。
张大人掂量了一下,笑道:“大将军也不要太托大了,这事还没准儿呢!”
孟清野看去,张大人已经甩袖走人了,背影看起来像是有一肚子气的样子。
原来张大人早就有准备,把西戎意欲在燕猛关举办婚礼的事禀告给了圣上,请圣上定夺。
张大人有着私心,奏折里明里暗里地夹带了不少私货,把奏折里极尽心思,把那化干戈为玉帛的好话在里面说得个天花乱坠。
任是谁看了都要觉得在燕猛关举办婚礼是件喜事。
结果圣旨到达燕猛关后张大人傻了眼,圣旨上道于燕猛关举办婚礼的事由大将军定夺。
皇帝竟然把这个问题又交给了孟清野。
孟清野接了旨,便道:“既然圣上把这件事交给我定夺,那老夫就做一回主,此事办不得,婚礼绝不能在燕猛关举办。”
张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西戎迎亲使也愁眉苦眼的,想要再说说好话。
西戎是想在大燕境内举办一次婚礼,在西戎再举办一次婚礼,这是西戎的诚意。
“既然是诚意,那在哪儿举办也没区别。不如在燕猛关之外举办婚礼。”孟清野道。
燕猛关之外……众人傻了眼。
“大将军,这燕猛关之外可是戈壁啊……怎么举行婚礼?”有人问。
“这有什么难的?只有在外头找好地方,支起几个帐子,再准备家伙不就好了。”孟清野道。
众人哑口无言,有人劝道:“这样未免有些过分,西戎可汗可是好意过来成亲的。而且西戎可汗也说,想要举办中原的婚礼。你这样不还是西戎的婚礼吗。”
“这有什么,照常在外面用中原的规矩拜堂成亲,只不过洞房改成帐篷,有很大区别吗?”孟清野道。
众人被孟清野的思路震撼到了,依旧有人不死心地劝孟清野在燕猛关举办婚礼,并且举例道:“往年也有士兵在燕猛关举办婚礼,你当时怎么不说?”
可是不论怎么样,孟清野就是油盐不进,好说歹说都不肯听。
后来药王也来了,不过他没有劝孟清野同意在燕猛关举办婚礼,相反他非常认可孟清野的做法。
“这群西戎人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燕猛关可是你的地盘,你可是他们的死对头。万一那天他在酒里投毒呢?”药王一边说一边饮酒,表示孟清野绝对不能同意。
“没想到他们都极力促成此事,实在让我担忧。”孟清野道。
“人心隔肚皮。”药王把杯中的酒缓缓倒在地上,“何况是被收买了的人心,除了肚皮外还隔着不知道多少金银财宝呢。”
孟清野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声。
“我劝你也看开些,我估计等和亲结束你也差不多到时间告老了。”药王道,“你本就招人眼红,没必要为了这些事得罪太多人。”
“你无所谓,总得想着鸢清。”药王道,“她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回头别又被关起来了。”
孟清野听到孟鸢清的消息,眼底有些落寞。
有一点他没告诉药王,其实他早就已经上奏请辞,可是皇帝非但没同意,还递了一封奏折,追忆往昔感叹他一生为大燕做得贡献,认为他居功至伟,希望他能继续镇守在燕猛关。
既然皇帝也下旨了,那他自然要恪尽职守。
“对了,你要不要想着趁和亲这个好时候,上书请旨把鸢清许配给长靖?这样没准还能让他早点出来。”
孟清野其实也上旨请求圣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提到只希望孟鸢清能够寻得如意郎君,不求富贵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