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年初一,百官觐见,内外命妇入宫给皇后请安。
孟鸢清毫不意外地再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她穿衣服的时候本来想低调一些,可是想着自己要是低调了又会被人闲话,只好穿了一身蓝色的缀珍珠的宫装前去觐见皇后了。
不出意外的,孟鸢清迅速被众人包围开始给她道喜,还说事情突然昨晚没来得及备礼,今儿准备了一份厚礼送到了府上,还有下帖子请她去府上赴宴等等。
孟鸢清寒暄不及,欲哭无泪。
皇后到了之后众人总算不围着她转了,可是话里话外都是祝贺皇后多了个好儿媳,孟鸢清找了个好姻缘的话,听得孟鸢清头都要大了。
但是也有人泼冷水的。
“不过不是平乐多嘴给安乐姐姐泼冷水,实在有一件事,安乐姐姐得注意些。”平乐县主笑道。
“平乐有什么话要跟安乐妹妹说得。”
“平乐听闻安乐姐姐和从前的少将军,如今的庶人曲长靖关系很是亲厚呢。”平乐笑道,话语里是压抑又兴奋地挑拨。
“对啊,我也听说,安乐妹妹的上一门婚事还差点因为曲长靖的事作废呢。”有人添油加醋。
“人人都说安乐县主女中豪杰,还跟着曲长靖去蜀郡剿过匪呢。”
“……”
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孜孜不倦地诉说着绯闻。
她们说得兴奋,却挑不起孟鸢清的一丝激情,她甚至没有兴趣去反击。
可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却是心虚。
皇后等她们把话说完才佯装生气,众人纷纷告罪。
“姐妹们也只是怕安乐妹妹这样不忌讳,日后伤了名声,给太子也蒙上不白之冤了。”有人假惺惺道,“”安乐妹妹不会怪我们姊妹吧!”
孟鸢清嘲讽一笑,道:“皇后娘娘都不生气,我有什么好气的?”
皇后脸色波澜不惊,笑道:“本宫才不会听信这些谣言呢,你们也是,这些胡话也是你们说得?也就鸢清好性子,不跟你们计较了。”
为了转移话题,众人又开始聊起有的没的废话。比如最近哪出戏好听,新年做什么新衣裳才好,谁家的梅花开得极美云云。
不知不觉间,话题又到了孟鸢清身上。
一个人说孟鸢清今儿的衣裳好看,上面的珍珠也圆润,配得上鸢清,也比她们这些大红大紫的端庄娴雅。
有人笑道:“好是好,不过若是把这绣花改改更好了,这衣服上的珍珠这么多,绣花不该做这百蝶穿花的。”
“要我说,做个孔雀开屏,这珍珠便是孔雀羽毛上的点缀,那真叫好了!”
这个提议得到众人的支持,有人轻轻笑道:“依我说,花样也好珍珠也好,都比不得颜色。鸢清,今儿这么大的日子,你该穿一身红的才对。”
这个提议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众人纷纷笑道孟鸢清应该穿身红的才好。
秀娴忽然想起来什么,笑着对皇后娘娘说:“娘娘,可巧昨儿尚衣局将娘娘从前的一身大红色凤凰展翅的衣服重新拢了金片,还新缀了珍珠,依奴婢看,很是适合安乐县主呢。”
皇后也笑道:“不错,本宫也这么觉得。秀娴,你带鸢清下去,给她换上那身衣裳。”
皇后将自己穿过得衣服给孟鸢清!
这可是无上的恩赐了。
众人发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来,纷纷咋舌。
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后这是要把皇后的宝座给孟鸢清?
不过要是她真的嫁了太子,这也是肯定的了。
孟鸢清起身推脱,皇后却态度坚决让孟鸢清下去更衣。
于是孟鸢清只好在秀娴的带领下去了后殿更衣。
这衣服换外头的倒也罢了,可是秀娴却把她里头的衣服也脱了,并说宫里新用了一批上好的丝绸做了贴身的里衣,很是舒服,特意给她换上。
等孟鸢清展开光滑洁白的双臂的时候,她明白了,皇后这是给她验明正身呢!
想通了的孟鸢清忍不住一笑,秀娴垂下眼帘,把孟鸢清手臂上的守宫砂看个一清二楚后又带着了然于胸的笑意抬起眼皮。
“安乐县主若是早些想明白,何苦挨到这个时候。”秀娴道,嘴角衔着一抹笑意。
“若是姑娘早些悟了主子的意思,曲公子也不必如此了。”
说到曲长靖,孟鸢清又收敛了笑意。
“姑娘,跟你说句不好听的真心话,若不是主子见姑娘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才不这样掏心窝子地待你呢。往后就日子如何,姑娘可想清楚了。”
见孟鸢清一直不说话,秀娴又笑道:“主子命奴婢告诉姑娘一声,这段日子就别总往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去了。姑娘是心里坦坦荡荡了,可是经不起别人闲言碎语的,到时候皇室蒙羞,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姑娘可明白主子的意思了?”秀娴拿过那身大红色的衣服过来。
这件衣裳当真是绝美,大红色的绸缎上带着流转的辉煌,是衣服本身就有的,或者是凤凰上的金线金箔,还是眼睛上的宝石,还是凤尾上的翠羽,亦或者是扮演着星星角色的珍珠?
孟鸢清看过那么多好衣服,可是看见这套衣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
秀娴见孟鸢清不说话,便牢牢地把住衣服,笑着看孟鸢清。
此时此刻,这套衣服不仅仅是衣服,而是某种东西的象征,其背后蕴藏的东西令人着魔。
“姑娘,事到如今,谁是真心对你,谁是笑里藏刀,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