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凝潮的理由是孟清野被人劫走之后燕猛军军心不稳,且边境损失惨重,折损几员大将,现在需要有人支援,一是带军作战,二是稳定军心。
没有谁比曲长靖和孟鸢清更合适了。
皇帝放下军报揉揉眼睛,下令颁布圣旨,命孟鸢清随军出征。
……
燕猛关失守、宏谷关失守、玉阳关失守、长平关失守。
现在大军已经退守宁城了。
要是再退下去,大军真的就要压境了。
孟鸢清和曲长靖不敢马虎,一路率领军队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连夜赶到了宁城。
前线的战况比他们预料之中的还要危急,西戎大军现在占据了长平关,时不时派一两支队伍过来试图骚扰他们。
燕猛军的探子试探过敌情,对方来势汹汹,而且军队数量众多。
曲长靖接过战报与孟鸢清一同看,一盏烛台立马被送到他二人边,宁城的夜色黑得如同被墨汁浸染过,哪怕月明星稀也没见多少光亮。
战报上面记载了这段日子以来边境战事的全部情况。
二月初七日晚子时燕凝潮率领军队回燕猛关,守城门的士兵检查令牌后放行,可随之燕凝潮就率兵屠关……
燕猛军接连失守燕猛关、宏谷关,在玉阳关的时候,西戎大军用了毒药重伤大燕士兵,燕凝潮受了重伤,孟清野被对方活擒。
“燕凝潮呢?”曲长靖问,“他的伤还没好吗?”
齐将军闻言吞吐一番,曲长靖道:“他究竟受了怎样的伤?”
“少……骠骑将军去见了就知道了。”齐将军道,“只是燕将军现在不肯见人。”
不肯见人……孟鸢清闻言道:“他被毁容了?”
只是孟鸢清想到燕凝潮不肯见人的最重要的理由。
齐将军叹气,道:“燕将军他……”
燕凝潮的胳膊废了。
“废了?”孟鸢清疑惑。
齐将军叹气:“燕将军中了对方的毒箭,那毒药毒性极强,还可以腐蚀人的皮肉……”
说到这儿齐将军再也说不下去了……
孟鸢清和曲长靖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又用眼神询问对方要不要现在去看望燕凝潮。
“现在天色晚了,不如先休息一番明儿再去见罢。”齐将军道。
“我们去他房门口看看如何?”孟鸢清道。
“我也是这样想。”曲长靖道。
孟鸢清让孟祥把行李放一下,带绿袅去休息,他们还有事做。
她在接旨之后又向圣上请求将孟府上下的管家,府役全都带走,因为他们曾经都是孟清野身边的手下,带他们上前线再合适不过了。
皇帝已经为战事焦虑得头发都花白了许多,面对孟鸢清这个看起来略显无理的请求便同意了。
孟鸢清会提出这个要求的理由也很简单。
皇帝不信任他们,他们也不信任皇帝。
前世皇帝就因为谗言杀了孟府上下,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们。
孟鸢清想着她就与曲长靖走到了燕凝潮的房门外,燕凝潮的房间黑黢黢的,一点声响也没有,若不是齐将军说他就在里头,孟鸢清会觉得里面没有住人。
二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曲长靖靠近房门听了一下。
他能听到燕凝潮的呼吸。
“我们走吧。”曲长靖嘘声道,“这么晚了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孟鸢清点点头,二人正要蹑手蹑脚地离开,就听到房里有茶壶茶杯摔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
二人立马回头,曲长靖伸手推门而入,房里黑乎乎的,感觉可以吞噬一切光亮。
“燕凝潮。”曲长靖径直走到燕凝潮床边,孟鸢清紧跟左右,身后掌灯的人也随之进入。
那一盏灯笼里的光亮照应了屋子,余光落在床榻上,正好把燕凝潮给点了出来。
“出去。”燕凝潮道,“出去!”
掌灯的人下意识出去,他们伺候燕凝潮这么些天了,明白燕凝潮的意思是让他们走。
燕凝潮现在不愿意找到一点的光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一样。
孟鸢清上前一步,她想看看燕凝潮现在伤势如何,胳膊究竟还能不能保得住了。
“出去!”燕凝潮又道,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慌张非常地着急,甚至还有一些害怕。
就像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孟鸢清依旧停在那儿,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燕凝潮深呼吸几下,仿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身上的被子把他整整齐齐地盖住,要不是还要喘气,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脸也盖住。
“曲长靖,你留下。”燕凝潮又道,“我有话和你说。”
孟鸢清和曲长靖交换一下眼神,曲长靖冲她点点头,孟鸢清便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还贴心地关上房门。
“你可算来了。”燕凝潮道。
曲长靖轻轻“嗯”了一声,道:“多谢你替我向圣上求情了。”
隔了一会儿燕凝潮才张口道:“没什么好谢的。”
说完又顿了一下,然后道:“我……暂时没法上前线了,你得过来帮忙才行。”
曲长靖看向燕凝潮,他的身子整个的掩藏在被子底下。
这个房子黑梭梭一片,静得吓人,但是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腐臭的味道异常的活跃,曲长靖甚至能够想象这三种味道在用自己的爪牙进行厮杀。
“让鸢清给你看看吧,她的医术很好的。”曲长靖看着燕凝潮道。
“你们连夜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