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划破了孟鸢清的手心,殷红的血液混杂着残留着的粉红酒液在白色碎片上弥漫开来,晕染了一片。
绿袅腾地一下站起来,着急忙慌地去给孟鸢清拿止血药和纱布等物。
等她把东西拿过来孟鸢清已经把碎片都翻过来检查了,同时又让人把从百花酿买来的酒全部倒出来把坛子砸成碎片一一检查。
绿袅一边给孟鸢清清理伤口又进行包扎,她撇眼看向桌子上的碎片,伸手指指道:“小姐,上面有字。”
这些坛子都是口小肚子大的,从瓶口看不到坛子里面,只能把坛子砸来才能看到里面的玄机。
孟鸢清把有字的碎片都挑出来,把它们拼到了一块儿。
京郊十里亭外安罗河畔青翠林中,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孟鸢清独自一人前去京郊,先到了十里亭附近。
这儿的十里亭就是一个标志,意思是你到了京郊十里的位置,这儿有人聚集着摆茶摊买着茶水,时不时还会有一个小集市,有人在这儿买卖买卖往来践行。
这是地址上最好找的地方,剩下的安罗河实在太长太宽了,从头走到尾,能穿过好几个城市。
还有青翠林,这片林子直接蔓延到了野地蔓延到了山里。
而且安罗河畔虽然有树木,可是和青翠林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孟鸢清只能慢慢找。
她手上还缠着纱布,剑藏在靴筒之中,腰上还缠着根细细的鞭子。
一切准备就绪。
接下来就是找药王的住址了。
孟鸢清在河畔和林中走马观花,寻找所有可以住人的地方。
等到天色已晚她也走到了百花深处,这才找到了线索。
也不是什么可疑线索,而是她看到了一条曲径,看着有些隐蔽但是并不荒凉,这条小路还算宽可以供马车通行,上面的残缺的苔藓等等都可以看出来这儿是有人行走的。
她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在小路上前行,又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座隐蔽的宅邸。
宅邸周围种着苍劲的老树,树枝繁叶茂,枝丫伸到了宅院之中。
院子前头放着各种怪石,越发透露出一种苍凉,门口的蔷薇花添了几分温馨。
院子里还种着几竿翠竹,透着一种幽静。
在这个老林里突兀地出现这么一座宅邸,给孟鸢清一种志怪里的鬼宅的感觉。
她咽了咽口水,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能够听到流水声。
这儿有水源经过,不知道是安罗河分出来的支流还是山上的溪水清泉。
但是有水有花环境好又隐蔽,很符合药王的个性和需求了。
孟鸢清把马儿栓好,走了过去。
这座宅邸的门没有锁,因为它的门是寻常的篱笆桩门,上锁都没用,一脚就能踹开。
孟鸢清丢了几颗石头进去试试没有机关。
可是她还是不敢进去。
一声轻笑响起,一阵筝声如流水般汩汩流来。
“怎么,不敢进来吗?”
孟鸢清推开门往里面走去,这座宅邸只有前院和后院,但是中间却回廊曲折,里面有好几个大房间。
筝声如流水,胜似流水,孟鸢清追随着它到了后院,期间还参杂着女子的欢笑声。
又是一个转身,隔着一扇湘妃竹的屏风孟鸢清可以看到满头白发一身白衣的药王正在抚筝,旁边还簇拥着好些个美人。
药王抬眼,月光似的眼眸轻轻望向孟鸢清。
紧接着孟鸢清脚下一空,整个人从半空中极速掉落。
她挥舞着手脚在空中挣扎,发不出半点声音,转眼间就掉入一潭冰泉之中,可是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不过眨眼之间孟鸢清周围的环境又迅速变化,她竟然又回到了青翠林中,置身于广袤天地间。
她看得到却听不清摸不着,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究竟在哪儿?她在哪儿?
孟鸢清天旋地转,周围的场景迅速切换,从青山绿水变成了冰天雪地,她竟然又回到了燕猛关。
曲长靖就在她面前挥舞着长剑正在练武。
孟鸢清看到他,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向她走过去,可是下一秒曲长靖就扭曲成波澜,又破碎成一块块的。
眼前的竟然是水中月,镜中花。
孟清野狰狞的脸庞猛地冲到她眼前,他痛苦地张大口喊她的名字,好像在怪罪她。
阿翁!孟鸢清心里一个声音响起。
阿翁……
就在孟鸢清痛苦万分之际,孟清野的身影又整个的消失了,换上的是一地的鲜血和漫天的黄沙。
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喊杀声震天,可是她听不到。
眼前的场景走马灯似的交换更替,一幕一幕紧跟其后,彼此无关又紧密相连。
接着令孟鸢清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曲长靖又笑吟吟地出现在她面前,伸出手臂迎她入怀。
孟鸢清心神荡漾,向他走去想要寻求一点熟悉的温暖。
可是下一秒曲长靖就坐到了一张塌上,一双纤纤玉手搭到他肩上,一个温香软玉的美人坐到他大腿上埋头进他怀里。
身后那美人身上的春衫在烛火的烘烤下褪去了身上的衣衫,一如画下正在亲热的曲长靖和花娘。
怎么会这样……孟鸢清心里醋意大发,她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长剑,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妒意直接拔剑向对方砍去。
曲长靖抬眼看见了她,可是却享受沉沦于花娘锁骨间的美酒。
花娘还回头看她一眼,眼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