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袅尴尬地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护国公夫人和孟鸢清。
护国公夫人道:“安乐县主说得可是中秋节,我与夫君派人前去悬崖营救太子与县主之事?”
孟鸢清点点头,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邱谈的生辰之上,护国公夫人帮她检查衣服,那对她而言虽然是举手之劳,可对当时的孟鸢清而言,已经足够令她记挂着护国公夫人的好了。
“既然是为了那件事,那县主太可不必言谢了。”护国公夫人道,“莫说那日遇难的是太子与县主,我们去救那是理所应当。就是那日掉下悬崖的,是平头百姓,是乞丐流民,我们知道了一样要派人去救。一条人命在那儿,岂有见死不救的理?”
孟鸢清听了护国公夫人这话吃惊不已。
倒不是因为护国公夫人不收她的礼,而是孟鸢清能够感觉的,护国公夫人说得这番话并非是为了推脱,而是真心实意。
那天掉下悬崖的不管是谁,只要他们知道有人出了事,他们都会派人营救的。
并不会为了那悬崖底下有太子有军神的外孙女而忧心忡忡,也不会为了那儿是普通人而漠不关心。
这样的精神着实然后孟鸢清佩服。
“县主别怪老身不收你的礼,之前皇帝皇后要赏赐,我们也推了回去。不为别的,为得就是这分内之事,哪里还需要谢呢?”护国公夫人道。
孟鸢清深吸一口气,道:“夫人有此想法,鸢清自愧不如,如今承夫人的福,受教了……”
“安乐县主就不必说这么多客套话了。”护国公夫人一本正经道,“老身听了觉得别扭。也不知孟清野一生戎马,最是豁达不拘之人,怎么反倒教养出县主这么个会说漂亮话的女儿了。”
孟鸢清听了这话,脸一红。
那日生辰宴上她大出风头,泼辣直劲几乎满京城的名媛贵妇都领教过了,现在又做出这淑女模样,可是让护国公夫人看笑话吗?
“话说回来,老身倒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你呢。”护国公夫人道。
还?
孟鸢清诧异不已,她什么时候借过东西给护国公夫人了?他们之前压根没有过交际啊。
说话间,又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子捧了一个锦盒过,护国公夫人让孟鸢清打开瞧瞧可是她的东西不是。
孟鸢清闻言打开一看,一块硕大红艳剔透的红玛瑙闯入眼帘,红玛瑙呈一个半空心球体,上面生动地刻着四个梳着双丫髻的娇媚少女。两个跪在花丛中,手里分别捧着毛巾、铜盆,另外两个则分站在一旁垂首斜目偷笑。
红玛瑙的蝶戏美人?
!
孟鸢清心下一惊,抬头看向护国公夫人,眼中颇为不解。
这红玛瑙是有了,蝶戏美人嘛,美人算是有四个了。
蝴蝶在哪儿?
护国公夫人莞尔一笑:“这么看,这宝贝就是你的东西了。”
“不知夫人从何得来的这宝贝?”孟鸢清问。
“你且说这是不是你的吧。”
“我娘的嫁妆单子里记着有一个红玛瑙雕的蝶衣美人把玩,只是鸢清从没见过,便不敢确定。”
孟鸢清掂量一会,又尴尬道:“何况这个看起来,也不怎么像蝶戏美人……”
“既然是你母亲的嫁妆,怎么又落入凡尘他人手中?”
孟鸢清自嘲一笑:“只怪人心难测,总有什么人眼皮子浅,见了这么一件俗物当做是宝贝借花献佛了。”
“县主不愧是经过大富贵的人,这么一件宝贝也说成是俗物了。”护国公夫人笑道。
“身外之物大抵多是俗物了。”孟鸢清笑道,“这件东西混在我母亲的嫁妆之中,我母亲生前并没有流露出对它的在乎来,可见这件东西对她的意义也没有很大。这么一件没有重要意义又粗笨的东西,可不就是俗物了吗?”
听孟鸢清这么说,护国公夫人心里竟然是很受用,当即觉得此刻的孟鸢清和那日发闹寿宴的孟鸢清判若两人。
又或者说,孟鸢清很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该静,见什么人的时候说什么话。
是个可造之材啊。
这么一想,护国公夫人看孟鸢清的眼神都柔和不少。
“这件俗物是邱琰送来的。”
邱琰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的,哪哪都有他?
孟鸢清愣了,这东西不是到了韦济宁手里吗?韦济宁又给了襄王。
她哭笑不得,襄王啊襄王,你这个顺水人情做得未免也太顺当了。
韦济宁送你的,怎么眨眼之间就送人了呢。
“其实这件东西还真不能说什么俗物。”护国公夫人道,“当然,对你和你母亲而言兴许是俗物了。”
“这红玛瑙是当年你外公征战南诏之时带回来的一件战利品。”护国公夫人缓缓回忆起当年来,“你外公的为人,当年满朝堂都挑不出第二个了。昔年征战之时,不知有多少人趁机大发一笔,拿走了不知多少宝贝呢。偏偏你外公,老古板一个,把缴获来得东西原封不动地呈给了朝廷。”
孟鸢清心下感慨,外公确实就是这样,不是他的东西他一概不要,即使是他的东西他也乐得大方。
“这就是其中一样,后来先帝为了嘉奖他这样的忠贞之士,将他得来的宝贝分了一半给他。”
“至于这红玛瑙嘛,你瞧这形状就该知道,这本是一整个的。据说这本是一个红玛瑙的香囊,里面装着香料的,但不知怎么着给分开了。”
“多谢夫人教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