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找到的?”曲长靖问。
北疆人在这儿搜查了这么多天,但凡值钱点的东西想来都落进他们肚子里了,这么个大宝贝他们不可能会放过的。
“客栈的大地窖,那儿有个老鼠洞,我用铁丝勾出来的。”陶逐道。
“大的地窖?”曲长靖困惑,蓉姐不是躲进小地窖里了吗?
“她怎么跟你说的。”陶逐问道。
“她只说地窖底下有她一个宝贝,求我给她拿出来,还说不要告诉将军。”
不要告诉曲长靖,难不成蓉姐担心曲长靖贪她这一件宝贝?
曲长靖可不缺这几两金子。
曲长靖把这金器上上下下看了许多遍,这东西除了莲花宝座上的柱子刻有旋纹,老虎栩栩如生外就没有别的纹路了。
他试着掰动莲花宝座或者那个老虎,又或者是那根柱子看看有没有机关。
陶逐见那金器打不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倘若这个金器真的只是一个赤金打造的把玩,那蓉姐应该也没事了。
“兴许这东西没什么玄机。”陶逐忍不住辩解,“只是这东西她得来的不正当,不敢说出来。”
“若是真的没有玄机,你也不至于大晚上来见我了。”曲长靖道。
陶逐越发心虚,曲长靖把这宝器看了个遍,左按右按都没有什么情况。
难道是花瓣?曲长靖想着又对花瓣下手,心想要是孟鸢清在这儿就好了,她那么聪明,肯定一弄就打开了。
其实曲长靖也可以把这玩意扭断,只是他不想拂了陶逐的面子。
曲长靖仔细看着这只老虎,忽然心想为什么上面要做一只老虎?这老虎抬着前腿又是单腿站立,这分明是舞狮的样式。
舞狮却做了一只老虎出来。
曲长靖盯着这老虎张着的血盆大口,心想这虎口也不对劲。寻常把玩若是有东西张口,通常会在里面弄颗珠子,或是珍珠或者是金珠,尤其这还是舞老虎。
“铁丝。”曲长靖道。
幸好陶逐还把铁丝带在身上,于是连忙奉上。
曲长靖拿着铁丝在虎口里一阵鼓捣,随着他的手的不断动作,陶逐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终于,陶逐听到虎口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是机括的声音。
陶逐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这不是放心,而是一切尘埃落定后的一种解脱。
他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蓉姐一定有问题,她私藏的这个东西也一定有问题。
甚至于可能是北疆人盘踞在此的原因。
这个东西可以拆开的,曲长靖把那个老虎连同柱子一起拔下来,里面藏着纸条。
曲长靖抬眼看一眼陶逐,他低着头沉默的样子多少有些心虚。
曲长靖把纸条看去,上面赫然是大燕战车的详细图纸。之前查细作的事的时候,曲长靖见过战车图纸,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甚至于,上面还有北疆驻营的部署图。
“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曲长靖问道,“是大燕战车弩机的图纸,分毫不差。以及北疆驻军的部署图。”
“将军。”曲长靖话还没说完,陶逐就噗通一声跪下了,他身体颤抖带着哭腔,“对不起。”
曲长靖看着陶逐的背,隔了一会儿又问:“她到底还说什么了。”
“只求我把这个东西给她带回去,不要惊动任何人。”陶逐道,“但是我问过她,她再三发誓说她从来在这儿只是认识几个人,绝对没做过细作。”
“你觉得我会信吗?”曲长靖声音冷冷,“她既然有人脉,认识北疆人,知道往来商贩的弯弯绕绕,你敢说她真的没有参与过?”
陶逐身体颤抖,开始给曲长靖磕头,不住道:“对不起将军……”
“起来!”曲长靖冷冷道。
陶逐好不容易起身,曲长靖大步走到他面前,咬牙开口,可是说了一个“你!”字后就说不下去了。
曲长靖转身回去把东西拼回去,连同那份纸条。
他把东西丢给陶逐:“给她最后一个机会,让她把实话说出来,不然……”
陶逐道是,曲长靖让他下去。可是陶逐退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曲长靖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将军不怪罪我吗?”
这个问题换来的是一阵的沉默。陶逐早在第一天就把这个东西找到了,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把东西交给曲长靖。这几天他肯定已经把这个东西看了无数次,想着里头没有古怪,想着没有蹊跷,甚至想着不用交给曲长靖,把问题盖过去。
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样东西一定有古怪。
“我一直在等你把东西拿出来。”曲长靖道。
陶逐心下一慌,他看着曲长靖,目光在问:你早就知道了。
曲长靖忍不住一笑:“你知道你这些天举止有多古怪吗?”
“自从岑原出来后,你没有一天不慌张的,尤其等我们到这儿之后,你百般要求重新搜查,更在搜查的时候甩开徐子升。种种行为,哪点像从前的你。”
陶逐叹气,没想到曲长靖多看出来了。
“将军,对不起。”曲长靖道。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曲长靖声音放缓,变得柔和很多,“最起码你还是把东西拿给我了,把所有话都告诉我了。”
“将军!”陶逐开口,声音却凝噎在胸腔里,“谢谢你。”
曲长靖没有说话,陶逐又忍不住道:“将军,要是我没有把东西交给你,你会如何?”
“要是等我们回去后你还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