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翻了一个白眼,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
她的纤纤细指狠狠地摁在案桌上,用力撑着自己的身子。
要是现在晕过去,岂不是证明她做贼心虚?
皇后听到事关太子,几乎都要站了起来,但是她身为皇后,多年来的修养与涵养使得她现在必须稳稳地坐在宝座之上,一副母仪天下雍容大方的样子。
“苏玉,此事事关重大,你若是没有证据,不要胡言乱语,否则……”
“皇后,苏玉有证据,不过证据不在苏玉身上而在邱琰手上。”苏玉朗朗道,“那日负责绑架太子的人基本都被他灭口了,但是还有一人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必须听他的,如今还活着。”
邱琰脸色灰白,身子微微发抖,谁都看得出来他心虚了。
“皇上可以派曲长靖带人去桐花巷子里,那儿有一户卖猪肉的人称猪肉张的男子,他就是邱琰的手下之一,皇上把他捉拿了来,严刑拷打,不愁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曲长靖。”
“臣在!”
“快带人去那将人捉拿归案!”
曲长靖唱喏前去,说走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邱琰绝望地闭上了眼,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皇后身边的宫女过去给苏玉把衣服穿上,同时问道:“苏姑娘,你既然说邱琰为了笼络大臣将你送人,那你可记得都有谁?”
襄王目光一沉,端起焦石冻的酒杯慢慢饮了一口酒。
他看出来了,苏玉现在已经视死如归了,她对生已经没有了指望。
那她还用得着在乎供出他之后她的下场吗?
“苏姑娘,你可要认真辨别一番,别放过一个罪人。”护国公夫人缓缓道。
孟鸢清看着护国公夫人,心里暗暗佩服着她。
护国公夫人平时刻板生硬,大场合里也甚少欢笑言语。
可偏偏就这么一个人,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被她掌握在手中。
孟鸢清庆幸,她庆幸护国公夫人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坏人,不是她的对手,否则真是犹如如来佛的五指山,她怎么翻也翻不出花来。
苏玉也看护国公夫人一眼,泪眼中含着蒙蒙的光,像是绝望也像是解脱。
“皇上皇后,苏玉今日想说得全都说完了,至于信或不信,那就全由你们平心而论了。只一点,若是邱琰没做过,他不心虚不理亏,何至于到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玉嘴角绽放出一抹凄美的笑容,仿佛鲜红的毒花。
“苏玉自知强闯大殿乃死罪!苏玉也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说罢,她就扭头狂奔,一头撞向殿内的雕着金龙的柱子上!
硕大的血红的狂花怒放,殿内众女眷尖叫不已,独孟鸢清轻轻地从鼻间叹一声。
是悲哀,也是解脱。
林妃也终于有机会昏迷了过去。
皇后皱着眉让人扶林妃下去,皇帝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将一个酒壶径直地砸向邱琰。
酒壶摔在地上被砸了个粉碎,邱琰多年的苦心经营和他儒雅的形象也随之粉碎。
不可挽回。
“皇上,方才都是苏玉一人之言,现在已经死无对证……”邱琰进行最后的挣扎。
“哼。”孟鸢清冷笑,“邱琰,那你倒是说说你和苏玉可有珠胎暗结,可有唆使她勾引韦济宁?”
邱琰语塞,孟鸢清好意提醒:“苏玉与韦济宁成婚那日,她可是当着你、当着林夫人、当着宣平侯夫人、当着韦济宁还有我与少将军的面,承认了的。”
宣平侯夫人也道:“皇上,别的老身不敢多嘴,但是苏玉与邱琰有私这件事,确实她是承认了的,邱琰也不敢否认。老身念在与尚书府相识多年,也看在安乐县主的份上,没有把这件事捅破而已。”
皇帝冷笑着拍着桌子,喝道:“邱琰此人道德败坏,根本不配为人!让他做我大燕的臣子,做我太子的太傅,岂不是视大燕前程为儿戏?!”
邱琰竟然是想通过做太傅而获取太子的信任,权倾朝野。
这不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呵,若是他长命百岁,迟迟不禅位于凝泽,此人狼子野心,怕是弑君的事也干得出来!
“从今日起,剥夺邱琰一切职务,且永世不得再入朝为官。现收押于大理寺,待猪肉张捉拿归案审问清楚后,再论罪处斩!”
邱琰嘴唇发白,抑制不住地喊一声:“皇上,臣冤枉!”
“来人,把他拖下去!”皇帝道。
侍卫上来要拖走邱琰,邱琰甩开侍卫的手,拼尽全力站起来整理衣衫。
“我自己走。”邱琰从嘴里吐出来这一句话。
孟鸢清无声叹息,邱琰死到临头了还不忘维护自己的风度。
邱琰突然转身,直直地盯着孟鸢清。
孟鸢清抬起下巴,露出一个如春风拂过的浅淡笑意。
像极了那些养尊处优,有着极好的教养的大家闺秀。
没想到啊,还是败给了这么一个女子。邱琰苦笑一下。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帝冷冷道。
“皇帝莫要动怒,我大燕正直的人大有人在。”护国公夫人道,
皇帝被护国公夫人这么一提醒,想起了什么,点头道:“这么看来,凝泽太傅一职人选非曲长……”
“皇上。”一个太监一路小跑进来跪下。
“什么事!”皇帝怒道。
“太子求见!”太监道。
“快带他回去!”皇后心急,这大殿里刚死了人,怎么能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