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清看着曲长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虎儿?”
“应该称他为沈善烈沈将军了。”曲长靖一边吹着药一边笑道。
孟鸢清笑着轻轻靠向后头的苏绣厚软枕,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虎儿都能出来带兵打仗了。”
曲长靖把药吹温了喂孟鸢清喝下,孟鸢清道:“只他来了吗?沈大哥没有来吗?”
“不知道,没怎么打听。”曲长靖道。
京墨跑过来问道:“爹娘,你们在说谁啊。”
孟鸢清想了想,然后道:“在说朝廷派来打仗的将军是谁。”
算下来虎儿今年也十**岁了,是时候出来打拼一下事业了。
曲长靖回忆了一下今天神农医馆发生的上,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还记得汤立程吗?”曲长靖问。
“汤立程?记得。对了,他当时就被贬到了江南西道,他在这儿?”孟鸢清问。
“他后来又被贬了一次,现在在这儿做个小县令。”曲长靖道。
“你们遇到了?”孟鸢清问。
曲长靖摇头:“没呢,只是听说到了。”
“离开京城太久了,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势了。”孟鸢清笑道。
他们这段日子自由自在地畅游山水之间,遇到一个合心意的地方就在那儿多住一段日子,倘若住不顺心了或者腻了,又或者突发奇想想去哪儿就动身走。
别提多自由自在了,
孟鸢清唯二觉得不妥的地方在于,其一他们走动得太频繁,每一个地方都住不长远,导致京墨没什么同龄朋友。
其二就是,她又怀孕了,现在有三四个月了。
孟鸢清这些年过得很惬意,京墨长大一些后又恢复了刚出生的那种沉稳,不太那么调皮了。为此孟鸢清甚至觉得有这些遗憾,想着情愿京墨永远是两岁那样可爱的模样。
可是她没有想过再生一个的事,这次怀孕纯属意外。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但是这一胎怀得孟鸢清心里没什么底,按日子算她怀孕的时候正在豫章郡的山林中穿梭。还是她看自己下红严重,诊脉后才知道是怀孕了。
为了安胎,尽管孟鸢清不太喜欢豫章郡这个地方,任就选择在这儿租赁房屋暂住一段时间。
她本想胎像稳定了就去杭州长住分娩,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要走不是件容易事了。
豫章郡的起义闹得很厉害,纵然是孟鸢清也不得不庆幸她和曲长靖选的这个落脚点比较安全。
孟鸢清把药喝了:“你回头去打听一下来平定起义的将军都有谁吧。”虎儿虽然是将门之子,但是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带兵前来的,总要有人辅助或者教他。
就像当初曲长靖第一次打仗,带他的就是沈轻风。
而且孟鸢清看这几年大燕也没有什么异常,虎儿应该没有带兵打仗的机会。
“你还是放心不下他们。”曲长靖笑道。
孟鸢清道:“毕竟和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如今见他们一个个都长大成人,立业成家,我心里也感慨。”
“我待会就出去打听,顺便问问凝泽最近如何了。”曲长靖道。
午后,曲长靖照顾孟鸢清午休,又哄京墨睡下然后穿上斗笠蓑衣出去打探消息。
他们住的地方还挺好,军队入城的大部分就是在这儿,主将住的驿馆在城中央,他们过去一趟也不难。
曲长靖到了驿馆附近,选了一个看起来多官兵的地方歇脚。
豫章一带多方言,且几乎一个地方换一种方言,饶是孟鸢清这样月语言速度快的人都迷茫了好长一段时间,何况是他这样本性不善言辞的人。
曲长靖做得打算是遇到镇压起义的将士时,借口请他们喝酒然后跟他们套话,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这儿遇到了一个熟人。
而且这个熟人也很快就认出来了他。
“曲……”尚志杰看到头戴斗笠一身布衣的曲长靖,先是吃了一惊,张着嘴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曲”字。
曲长靖连忙对他做了“嘘”的手势,示意他别说出来。
尚志杰会意,跟身旁人道:“你们先在这儿喝着,我去去就来。”
他撑着油纸伞出去,曲长靖又把蓑衣穿上跟出去。
尚志杰到了一个巷子的角落停下转身,对曲长靖道:“曲将军。”
曲长靖一笑:“我早就不是将军了。”
尚志杰是之前沈轻风选出来保护陪伴虎儿的,因为虎儿的关系他也时常出入东宫,所以和曲长靖也是相熟的。
尽管如此尚志杰能一眼认出他来曲长靖也有些吃惊。
毕竟他之前和蜀郡前任知府打了个照面,对方都没能认出他和孟鸢清来。
“叫我长靖就好。”曲长靖道。
尚志杰叫不出口,道:“曲公子。”他本来想管曲长靖叫一声“老爷”的。毕竟曲长靖现在也三十一岁了。
可是曲长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三十一的,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尚志杰问。
曲长靖道:“一路游山玩水就到了这儿,今儿凑巧听说来这儿镇压暴乱的是沈善烈将军,我就想过来看看。”
看样子曲长靖这段日子真的过得很畅意了。
尚志杰道:“是,今年豫章郡发生起义的事传到了京城。我们公子当时就自请出兵前来镇压。”
“就你和他吗?”曲长靖问,“沈大哥没有来吗?”
“没有,沈将军现在掌管禁卫军,轻易不能离开京城的。”尚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