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只带了尚志杰来。”曲长靖道,“你可有权处置豫章郡的官员?”
“他们若是有错自然能处置。”
“那好,你回去后立马传唤审讯萍州知府和所有县令,另外还有豫章郡郡守,不管他有没有贪污受贿,刻意隐瞒乱军军情他也难辞其咎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善烈问。
曲长靖忍不住叹气:“你来豫章郡都这么久了,连乱军起义的原因都不知道。”
沈善烈沉默,曲长靖道:“这事说来话长。大概是去年梅雨时节,暴雨摧毁了堤坝还引发了山洪,萍州一带的百姓深受其害。”
“萍州的农田都被洪水泡坏了,不仅早稻收不上来,就连晚稻的收成也影响了。可是当地官员非但没有开仓振粮,还继续征收苛捐杂税。百姓没有了活路自然会反。”
“可是豫章郡去年的山洪,陛下给批了银子赈灾了。”沈善烈道。
“那你得去问豫章郡守那批银子怎么花得了。”曲长靖道。
沈善烈继续皱眉:这群欺上瞒下的小人!
“听我说,你肯定被豫章郡的官员和驻军骗了。你回去后立刻按我刚刚说得做,审问清楚萍州官员和郡守。同时派人镇压城外所有流民绿林军,活捉,不要大肆杀人。然后捉拿几个领头闹事的人审问后当众问斩,并且昭告百姓说已经查明豫章郡官员贪赃枉法私自征税等等罪名。并说知道百姓是受人欺骗加上贼寇煽风点火才跟着聚众闹事的,主动投降招供的从犯罪轻者会夺情减刑免刑,只严惩主谋,事情平息会将他们被侵占的农田归还他们。”
沈善烈一一答应,心里又是惭愧又是佩服,最后忍不住道:“我感觉我跟长靖哥一比,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曲长靖一笑:“你们两个不论长到多大,在我们眼里都是孩子。”
曲长靖说得“你们两个”显然指得是沈善烈和凝泽了,那个“我们”指得是他和孟鸢清。
沈善烈还想说什么,后面有人喊道:“不好,绿林军近了!”
曲长靖皱眉,他将沈善烈放在大树旁对他道:“豫章郡的情况没你想象的简单。当年行宫一事,天子脚下尚且有如此多污垢,更何况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不要被那些官官相护的官员的花言巧语骗了,记得搜查他们家里审问他们家人奴仆。”
曲长靖看看他们的退路问:“你安排的援军里没有自己人?”
“有,每批援军都有自己的人。”沈善烈道。
“好,那你们就等援军到。”曲长靖说着摘下斗笠取出弯刀来。
他们准备的箭矢所剩不多了,曲长靖抽出一支直接掷出去,正中一个绿林军的眼睛。
对方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曲长靖粗略估计了一下来得人不少。
看样子沈善烈早就被盯上了。
曲长靖飞身上树,在树林间来回穿梭,紧接着就是几声惨叫声响起。
“他一个人能行吗?”有人惊慌失措地问。
“他很厉害的,刚刚他一个人杀了好几十个人呢!”那个受伤的士兵道。
“没想到我们能遇到这么厉害的人,要不然今天都得死了。”又有人道。
他们几个一人一句话听得沈善烈十分不是滋味,他拿来原本配制的药物吃了一手然后用刀支撑着自己起来。
他堂堂将军之后,不可能被几个绿林军难到。
沈善烈拔刀出击,寻找绿林军和曲长靖的身影。
“你们保护好自己。”沈善烈道。
绿林军越发逼近,沈善烈提刀和曲长靖一起抵抗绿林军。
曲长靖下手极为狠辣,几乎每一刀都是直奔对方命门,或者是一刀断喉或者剜心剖腹,鲜血淋漓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沈善烈知道曲长靖很厉害,没想到过去了几年还是这么厉害。
他从前从曲长靖那儿学过武功,曲长靖每次教他们都是让他们点到即止,可是没想到他自己下手如此狠辣。
一个绿林军手持大刀砍向沈善烈,他只觉得头晕腿颤提刀却应付不过来。
曲长靖闪身到了沈善烈面前,一把抵住对方的大刀将其步步逼退然后迅速划破对方的喉咙。
那个绿林军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喉咙里咯吱咯吱的发出声音。
曲长靖的凶狠把那些绿林军都吓惨了,他们在原地徘徊两下不敢向前走一步。
曲长靖身上满是鲜血,他体力消耗太大了,援军再不赶来他也救不了虎儿了。
就在曲长靖继续杀敌的时候,听到后头传来几声呼唤,在“沈将军”
“援兵到了!”有人激动兴奋道。
曲长靖又杀了一个绿林军,听到这话也松了一口气。
援兵数量不少,那些绿林军本就被曲长靖吓破了胆,现在看到援军到了更加不敢前行。
几声长哨,绿林军纷纷调头后撤。
“不要恋战。”曲长靖抓住沈善烈把他带回去。
沈善烈几步踉跄靠坐在大树下,他呼吸急促,曲长靖摁着他道:“注意呼吸,不要太快了。”
“将军,将军您没事吧。”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将士几步冲了过来,他一把把曲长靖推到一边前去关怀沈善烈。
“快去追绿林军!”那人下令。
曲长靖把斗笠戴上道:“别追了,不要恋战。”
那人瞪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是哪儿冒出来的,也敢对他指手画脚的。
“听他的,别追了。”沈善烈抓着副将的手道,“让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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