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泽点头:“知道。因为有孟军神!他很厉害,带领我们大燕的燕猛军把南诏打到灭国,把西戎打得不敢越过沙漠。”
“是啦,这就是军事的力量。大燕有着精锐的部队,有着成熟的作战计划,有着最好的将相。他们驻守边关,一生戎马,为大燕付出自己生命中最宝贵最精力充沛的时间,他们的牺牲换来大燕军事的强打,也是如此,大燕的子民才能够安居乐业。”
曲长靖说得热血沸腾,凝泽学得认真刻苦,孟鸢清听得心花怒放。
唯有一旁那些仿佛木头一样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没有耳朵的人,他们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用纸笔默默记录下曲长靖全部教学内容。
然后将其呈给皇上看。
一天过后,凝泽从曲长靖那儿知道了大燕有精兵良将的重要性,知道那些士兵为了守护大燕付出了多少,也知道了那些驻守边关的士兵过得有多苦。
还有一个成熟的军队需要具备什么,行军打仗应该准备好什么。
其实曲长靖可以教授凝泽的内容有很多,但是这么一股脑地全部教给他,凝泽怕是也难以全部理解。
所以先教一部分,等凝泽把这些铭记于心了再继续教下面的。
而凝泽回到凤仪殿就等不及要拿出兵书来继续钻研,反正现在天黑得早,学下得也早,还没那么快用晚膳。
皇后也没想到凝泽会对兵法如此感兴趣。
她想起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来。
大约是因为孟鸢清曲长靖身上都带有浓重的武将气息,所以连带着凝泽也偏爱兵法了。
“那凝泽长大后要不要做一个比现在的曲先生更会打战的人?”皇后问。
她还不至于说出“比孟清野更会打战”这样的话来。
凝泽却摇摇头道:“长大后凝泽要好好对待那些驻守边关的士兵,不能让他们一边经历关外的风霜苦寒,一边得不到应有的待遇。”
皇后闻言抚摸着凝泽的手一滞,竟不知如何往下接才是。
秀娴不动声色,道:“太子有此心,日后必成仁君。”
皇后也笑道:“母后的凝泽最是心地善良了,长大后一定会是个受万民爱戴的太子。”
凝泽点点头,皇后又笑道:“今天这些也都是孟先生教你的,对吗?”
凝泽摇摇头:“今天都是曲先生教我的。”
“那孟先生呢?”
“孟先生说她只会纸上谈兵,还得曲先生教。”
皇后莞尔一笑,大大方方:“是啦,你的孟先生说到底还是个女子,哪里能面面俱到呢?这便是男子也难得。”
第二天下朝之后,皇帝便单独叫了几名大臣进一步说话。
能够在下朝之后被皇帝再次宣召,这对于大臣们而言是极其荣幸的,这意味着皇帝对他们的信赖。
皇上将昨日起将舍人记载的曲长靖对太子的教学内容抽出部分来给几位大臣传阅,待他们看得差不多了,才问他们觉得有何感想。
几位大臣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揣摩皇帝的心意。
然后皇帝点名韩大人第一个回答。
韩大人一边心里叫苦连天,一边脸上笑着道:“这少将军不愧是孟将军的万丈,不逊色于当年孟将军啊。”
皇帝略有不满,谁同他们讲这些?他堂堂一个皇帝,还要他去拍曲长靖的马屁不成?
若是捧孟清野也就罢了,但不至于爱屋及乌至这般地步。
韩大人觑皇帝神色,立马又道:“只不过,少将军是年少有为,可是太子尚且年幼,现在便教他兵法,未免太早。”
“是啊,依臣愚见,现在还是多教太子孝道仁经才好。”方大人又道,“书读得通了,日后学别的也都快了。”
皇帝道:“凝泽说小也不小了,过了年就九岁了,这个年纪若还不知孝顺仁爱,朕也是白疼他了,皇后也白费了苦心了。”
看样子他们都没说到点子上去。
杜大人将纸上内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领悟出点门道来,笑道:“圣上,依臣之见,这曲长靖便也只是个将才了。”
“此话何解?”皇帝问。
“圣上你看,这卷上写道:曲长靖觉得燕猛军驻守关外一生,日子过得清贫,岂不是变相得在向皇上讨赏?”
杜大人此言一出,几位大臣便心领神会了。
杜大人又道:“想当年孟将军带兵征讨南诏,缴获的宝物一件不留全部送回,圣上念其衷心诚恳,便赏赐了一半多的宝物回去。而孟将军驻守关外,除了偶有上书,坦言关外物资不足,望圣上增添军饷之外,便再无他求。”
“可如今臣看曲长靖的意思,竟是觉得关外士兵太过清贫,圣上该大加赏赐才对。”
“曲长靖年纪轻轻便平定宁王叛乱,着实年少有为,只是有些贪心不足,日后怕难以担大任。”
杜大人一番话接着一番话,竟然将皇帝的心思说了个七八分来。
皇帝略露出一点满意之情来,韩大人不甘示弱道:“而且,太子为大燕储君,是大燕将来的帝王。如今曲长靖在太子年幼时便灌输这样的道理,引得太子心心念念,待二三十年后,太子参与朝政,只怕便要成全了昔日太傅的心愿。”
韩大人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大胆,却正正好戳中了皇帝的心事,把他最后两三分心思给揭露无疑。
皇帝正是有这样的担忧。
凝泽信赖孟鸢清曲长靖是好事,孟鸢清也确实有两分本事教导凝泽。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