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达贵对赛田的印象很模糊,毕竟十年前他就离开了。当时,赛田还没有通高铁呢。城市的街道也变宽了,马路变得整洁。
朱达贵和方婧雅叫的顺风车,下车之后就在站外的公路上等着。看着沿途的景色,朱达贵总觉得特别亲切。
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一直到十二岁,他都生活在这里。
赛田与枧头都有各自的地方方言,朱达贵说枧头话还是会带些普通话,但赛田话,他一张嘴,别人就知道,他是真正的赛田人。
身为真正的赛田人,在赛田是有住房的,还不止一套。朱达贵在赛田,总共有三套房子。一套拆迁安置房,一套单位福利房,一套商品房。
拆迁房住的都是朱家人,当时用的工程公司也是朱氏集团的,所以拆迁安置小区的质量,比商品房还要好。现在这个安置小区,成了赛田的高档小区之一。
朱氏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朱氏安置小区:同心小区的房子,不得转卖,就算要卖,也只能卖给赛田朱氏。或者,由朱氏集团回收。
也就是说,同心小区只能住朱氏的人。
朱贤也只留着拆迁房,其他两套房子用来出租。
朱达贵与方婧雅的目的地,也是同心小区。
然而,到了同心小区,朱达贵却被挡在外面。同心小区使用面部门禁,他想跟着别人进入小区,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找谁?”
保安有些胖,膀大腰圆,特别是肚子,滚圆滚圆的。
“小胖?”
朱达贵仔细看了对方一眼,犹豫着说道。
“谁是小胖?你……你是贵叔?”
朱达贵大笑:“果然是你,怎么在这里当保安?”
“小胖”大名朱有财,从小就胖,与朱达贵同岁。但因为辈分低一辈,必须喊朱达贵为“叔”。
“十年没见,你还认得我。”
“别人不认得,你必须一眼认出来。”
“那还拦着我?”
“我是拦着你打招呼嘛,现在小区换了人脸识别,你等会去物业登记一下,就不用带钥匙了。这位是……”
朱有财说着说着,就看到了青春可人的方婧雅,双眼顿时冒着光,再也移不开了。
“这是你未来的贵婶方婧雅,以后注意点,别这么盯着看,我会不高兴的。”
“别动,我给你们拍个照发到群里。”
“你等会把我拉进去,好多人的联系方式没有了。”
方婧雅进了小区后,轻声问:“你以前没回来过么?”
这个小区是人车分离的,小区见不到车子,而且绿化做得特别好。一进去,就能看到一栋非常宏伟的明清建筑,外面有四个大字:朱氏祠堂。
“没有,我爸不让回来。”
他以前不理解,现在才知道,朱贤是为了调查局所谓的任务。真不知道那些任务有什么要紧的,十年不回老家,亲情友情都快断了。
打开尘封已久的大门,迎面扑来一阵霉气。
朱达贵将门窗全部打开,见方婧雅准备搞卫生,马上说道:“我在网上预约了家政,等会就到了。”
方婧雅娇小可爱,让她搞卫生,怕是难为人了。
门窗全部打开后,房间的空气终于可以呼吸了。剩下的就是水电气,把总开关打开就行。同心小区没有给每户单独装水表、电表和气表,而是装了个总表。
所有的水电气费,全部由朱氏集团支付。这也是同心小区的特有福利,他们守着朱氏祠堂,所有人都是朱氏子孙,水电气费都免了,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达贵!”
有人在门口喊着,朱达贵走出来一看,是隔壁的邻居,也是自己的亲大伯朱惠求。
“大伯。”
朱惠求的相貌与朱贤有几分相似,也基本没怎么变,朱达贵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家多年没住人了,赶紧来我家坐。”
朱惠求是中学校长,有一子一女,都住在小区,但不在这一栋。
朱达贵知道,大伯想问关于父亲的事。他向大伯介绍了朱贤的情况,朱氏家族的事情,他也搞不明白,但朱惠求应该很清楚。
“你爸和朱龙文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原本我们几兄弟,都要来枧头祭拜,但你妈说,你爸反正要安葬在赛田,等他回来后再说。”
朱达贵问:“大伯,我爸是不是因为新族长之争而死?”
“朱氏始祖太公于宋开庆元年(1259)迁移到赛田后,一共生了五个儿子,特别是瑺、珍、琼、瑗、理,我们这一支属于琼房。”
朱达贵问:“大伯,朱龙文的背后是什么人?”
他对太公的事没什么兴趣,一代管一代,徐家对朱贤下手,徐家族委会所有理事都被他干掉。朱龙文背后的人,只要参与了谋害朱贤,一个也别想跑。
朱惠求沉吟道:“应该是朱岭游。”
朱达贵急切地说:“朱岭游?能跟我说说这是个什么人吗?”
朱惠求缓缓地说:“达贵,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件事族里会处理,你不用插手。”
“朱岭游为了当族长,对族人动手,qín_shòu不如,人人得而诛之!”
“朱岭游是包工头出身,属于珍房,房地产大发展,他的施工队也变成了建筑公司,现在更是建筑集团。同心小区,就是他的公司建的。他财力雄厚,与政府部门关系好,手底下也养了一帮闲人。”
朱达贵冷笑道:“只要他犯了法,自然有人收拾他。大伯,能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