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在即,长寿村还好,刘家寨却是愁云惨雾,刘长保托刘伯钦带话,希望陈季平能莅临指教,实际上是卖惨,让他看看田里的惨状。
“长者,此乃天灾,我也无能为力啊!”
刘长保哭丧着脸,“若是秋粮再欠收,我等只能喝西北风了,还请三郎给指条活路!”
陈季平想了想上辈子种地的经历,积土成垄倒是个应对涝灾的方法,于是示范了一下,将地起高至半尺,中间形成沟渠,如此应对一般的涝灾足够!
“起垄之法不错,但是要少种许多地!”刘长保显然见过这种方法。
“总比没收成强吧,而且垄田之下可以加些底肥,产量并不会降低多少!”
“何为底肥?”
陈季平解释了一下有机肥的使用,这些人将信将疑,将那些脏东西埋在地下,就能长出好庄稼来了?
这时候齐民要术还没有普及,偏远乡村并未认识到肥田的重要性。
“此乃神猴传授,大家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神猴两个字果然很管用,这些村民马上信服无比。
由垄田之法,陈季平又想到了农田水利建设的重要性,决定等夏收过后,带领百姓们好好整整地。
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不过农户们却是难以高兴起来,长寿村普遍减产五成,刘家寨只收获了往年的两成,不少低洼地完全绝收。
屋漏偏逢连阴雨,又到了征收夏税之时,长寿村没人敢再来收税,算是抵消了粮食减产的消耗。
刘家寨就惨了,仅有的一点粮食,全被税吏带着官兵搜刮了去,没有粮食,甚至还抢鸡鸭,简直与匪兵无异。
可以想像,未来几个月,这些百姓只能靠野菜和打猎渡日了。
陈老汉见不得乡亲衣食无着,让陈元礼出外购买高价粮,但是收获不大,好在虬髯客从西域商人那收购了十石大麦,算是能解一点燃眉之急。
陈季平觉的直接发放效果不好,便采用以工代赈的方法兴修农田水利,算是给大家一口饭吃,但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
指望着虬髯客再能带一些粮食回来,结果粮食没带来,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贩卖私盐泄底了。
“怎么会被发现,李轨现在的日子应该不好过才对?”
“三郎有所不知,是有人看咱们赚钱眼红了,把事情捅给了李轨,幸亏我一早打通了关节,这才得以脱身!”虬髯客露出一脸晦气的神情。
“张大哥不必如此,以我的推断,这大凉王也蹦哒不了多久,现在脱身正是时候!”
“可惜了咱们的生意!”
陈季平安慰道:“赚钱的方法又不止一条!”
虬髯客不由眼睛亮了,“莫非三郎还有其它赚钱生意,快说于为兄听听!”
“张兄以为现在什么最稀缺?”
“自然是粮食,凉州的粮食都能卖出食盐的价格了,不过所有地方都缺粮,贩卖粮食恐怕不行吧?”
“能吃的就是粮食,不一定非得是地里的庄稼!”
“你是说牛羊?”
“然也,张兄上次不是说,有北边草原来的客商,想用牛羊换盐嘛?”
虬髯客想了想,“的确如此,只是牛羊不比粮食,贩运不易!”
“这有何难?让他们自己运来就是,多给他们一点盐罢了!”
“哈哈,还是三郎聪慧,不愧为神猴弟子,想必那些蛮人会很乐意!”
虬髯客留下二百两银子,只带走一百斤盐,和一帮手下去北方开拓商路去了。
所谓农田水利建设,就是疏通河道,开挖沟渠,陈三郎动动嘴就行了,而现在又不需要大批制盐,如此他便闲适了下来。
不想去找孙悟空受虐,于是每天去山里浪荡,铁柱对此非常不愤:凭什么他能去山里玩,我就不行?
回答他的是陈老汉和陈元礼的二连击:你能跟三郎比嘛,赶紧干活,今天割不够喂马喂牛的草料,晚上就不准吃饭!
“铁柱哥,好好干,我看好你哦!”陈三郎不忘伤口上撒点盐,然后进山去了。
他进山当然不是纯粹去玩,打猎,搜集一些食材才是主要。
以前不敢进入两界山深处,现在本事大了,胆子也肥了,一头豹子试图偷袭他,被他一记掌心雷轰杀。
最惊险是一次回来晚了,遇到了狼群,这些狼成了他实地演练棒法的对手,猴子当老师不太靠谱,不过无论是猴棍、疯魔棒法,还是那套游龙掌,都是非常实用的搏杀手段。
当陈元礼等人来找他,狼尸已经躺了一地,于是大家又可以改善生活了。
食材的收获也不小,山韭菜,小茴香,苋菜等等采摘了不少。
粮田水利建设结束,那点粮食也消耗光了,就连陈家自用的粮食也没剩下多少。
眼看就要挨饿,虬髯客一行赶着一群牛羊进山了。
那一刻,陈季平真想抱着大胡子啃几口,“兄长,你来的太及时了,再晚一点咱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虬髯客洒然一笑,“这次收获不小,北方那些蛮人,见盐比见了爹还亲,又跟刘武周搭上了关系,以后咱的盐不愁卖了!”
“刘武周其人如何?”
“也算一方豪杰,只是目光短浅,与突厥牵扯太深,终究不容于华夏!”
陈季平不得不再次赞叹张仲坚看人奇准,“兄长赚够了钱,便与他少牵扯,以免为人诟病!”
“俺省得!”
为了招待虬髯客一行,也为了让他们见识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