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迟一把推开了沈相言,微微一笑,“哟,还以为你等我喂了那蛇后,才肯出来给我收尸呢。”
沈相言一直没说话,表情冰冷地看着她,身旁的手捏成了拳头,微微颤抖着。
“难道这国师还在这洞里养了个蛇妖不成。”燕语迟有些好奇,便朝那四四方方的巨坑走去,刚走一步,手腕便被沈相言紧紧攥住。
“相当活饲料?”沈相言沉声道,听一旁传来脚步声后,将她拦腰一抱便几个跃步飞上了墙沿,再缓缓落在了一片隐秘的墙角。
沈相言将手指竖着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二人就这么隔着一堵墙,听着另一边的说话声。
“把这两个人给我丢下去!”一道浑厚的男音道,那声音沈相言自然熟悉,是方才带领队伍入城的领队。
但这个领队似乎有所不同,都是习武之人,沈相言就算功夫在高,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开,若是常人必然就是翻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而这个领队却没有,反而放他走了。
实在是奇怪,沈相言凝眸,只听墙外那领队继续说,“来人,给我把这东西也放进去!”
“是。”
一行人离开后,燕语迟抬头看向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沈相言,好奇一问,“怎么了?”
沈相言摇头,眼睛寸步不移地盯着她,好像一时间所有的计划,都因为她的出现,被打乱了。
但他并不因此生气,反倒是觉得有些欣慰。
“我们回去。”许久,沈相言才道。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对她说,“回漠北。”
“恩?”燕语迟反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回去?那国师残害人命,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这件事,就算我们豁出了性命,也救不了任何人。”沈相言像是认命了似的,又道,“天子之令,谁敢不从?更何况,你我还不是东洲国人。”
“他是王上又如何?”燕语迟反驳,挣脱了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一国之君,本应事事为民着想,可这东洲王却时时刻刻想的是自己!”
“沈相言,你来东洲不会是为了通敌吧?”燕语迟反问一句,却见沈相言刹时瞪大了眼睛。
就在二人争执之时,墙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叫,那声音燕语迟十分熟悉,就是那残暴国师的声音。
墙外,东洲国师一阵接一阵的怒吼,面具下的眼睛被红血丝覆盖,待一阵悲痛欲绝地嘶吼之后,转身恶狠狠地对几个士兵道,“谁干的!”
“谁杀了我的小黑!”
被问到的士兵不知该如何回答,又担心国师一怒之下杀了自己解愤,于是便撒谎道,“肯定是那个哑巴干的!”
“什么!”国师起身,捏紧了拳头,咬牙道,“给我翻遍东洲城,也要找到那个死哑巴!”
“是!”一行士兵齐声道,离开后国师再次换上了一副悲伤的表情,那小黑本是养在深山上的巨蟒,却因为国师一眼看中抓来当了镇国宝贝。如今小黑一死,这也意味着东洲国走向了衰亡。
沈相言带着燕语迟躲进了一个新修的佛塔内,里面还未浇筑完成,所以还未对外开放,因此很少有人会找到这儿来。
天渐渐黑了,沈相言生了一堆火,见他一直沉默不语,燕语迟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公子?”
沈相言眉头一皱,反问一句,“你叫我什么?”
“你既已休了我,难不成我还没皮没脸地叫你夫君?”燕语迟道。
“你……在生我的气?”沈相言问。
燕语迟闻言便笑出了声,“我高兴得很,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满京城的女子,你沈相言休了我。”
“……”
见他无语,燕语迟突然站了起来,冷声问他,“你为何会说东洲话?”
“我常年与东洲士兵切磋,便也就听得懂了。”沈相言回答。
“那你又为何知道,这王宫里一定有一座没修完的佛塔,正好无人看守呢?”燕语迟再问,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却并未捕捉到一丝可疑处。
“运气罢了。”他道。
燕语迟叹了一句“可笑”,一脸苦笑地望着眼前这个明明朝夕相处,却觉得陌生无比的男子,“你终究还是不愿信我罢了。”
“嫁给你三年,三年被你一口一个杀人凶手,不是我燕语迟心冷,而是你沈相言这儿!”她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处,又道,“没有心!”
“你根本不相信我会喜欢你!也根本不相信那叶怜儿的死是有人嫁祸于我!更不相信我一个胎都还未坐稳的女子,会独自一人跑到东洲来寻你!”燕语迟眼眶微红,脸上却无悲伤之意,“论天底下谁最无情,却都比不过你沈相言罢。”
沈相言就这么望着她,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说出口,可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这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去。”
“好。”燕语迟也看开了,“明日一早,我便独自回京,不劳烦您沈大公子亲自送我!”
沈相言就这么一语不发地听着她骂自己骂到了后半夜,直到没有了力气困得就这么倒在地上睡了过去,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外衣脱下后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天还蒙蒙亮,沈相言突然睁开了眼,猛地往燕语迟睡着的地方一寻,见她还在时眼里的担忧才消失不见。
燕语迟睡得很熟,她本就眉骨生得精致,熟睡时没了往日那股子泼劲儿,倒十分可爱。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