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君千夜会如此问,哪有修士随身带竹子的。
初欢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道:“有。”
“你在雕一个我的人像,我就回宗门。”君千夜傲娇的别过脸,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薄唇勾起弧度。
初欢此时只想送走这小跟班,她还要去血煞谷,只要能将人打发了,别说雕刻一个人像,就是让她雕刻出一个宫殿都可以!
她腹黑的勾起了红唇,片刻后,与君千夜一模一样的小人躺在她的手心,初欢谄笑道:“师兄,好了。”
君千夜回头接过小人,却在看到小人的表情时,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水来,冷笑道:“呵呵…师妹,我突然有些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笑声,听的初欢头皮发麻,立刻认怂道:“师兄,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将你最帅的一面刻出来。”
君千夜的指肚摩擦着小人,而那小人的表情,赫然事他第一次尝试笑,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用了,等极寒之地的是告一段落,我在回宗门,你一个人调查水瑶宗太危险了。”
他的声音夹着冰碴,却趁初欢不注意时,悄悄将小人收进储物袋中。
听到他不过是多跟一些时日,初欢松了一口气,随后,话锋一转,正色道:“师兄,你说这水瑶宗是什么来头?”
君千夜眼神晦暗,若有所思道:“我怀疑这水瑶宗并非苍梧北脉的修士,但南脉的修士,想来到这边,就要横跨无涯山脉…”
苍梧南脉,她还记得玉琉璃便是苍梧南脉的修士,那玉琉璃有事如何过来的?
初欢眉眼染上一抹伤感,她捏了捏眉心——也不知玉琉璃现在怎么样了,这家伙,总是突然的消失,突然的出现。
“你在想谁?”君千夜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
“怎么了?”初欢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
“无事,师妹还是想想怎么全身而退吧,以水瑶宗对极寒之地的重视,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们二人,而且…极寒之地的事为何几百年都没有人知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君千夜负手而立,背对着初欢,落日的余晖透过冰墙,洒在他黑色锦袍上,上位者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
“师兄?”初欢出现片刻的晃神,虽然只有短短几息,她却还是感觉到了那强大的气息,根本不可能从筑基修士身上散发的气息。
“嗯?”君千夜转过身,眼底暗流翻涌,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初欢。
接着,他身上的气息瞬间收敛,目光逐渐平静,又恢复那副看似一根筋的状态。
“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如我们直接登门拜访如何?就以星羡真君关门弟子的身份。”初欢压下心底的疑惑,将话题引回水瑶宗上。
君千夜挑了挑眉:“你是觉得我山上那糟老头子不够用?”
糟老头子…据说君千夜的师尊,道号清止,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只是,和星羡真君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清止真君在苍梧的战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起码清止真君讲道理,星羡真君可不管三七二四一,说拔剑就拔剑,说砸场子就砸场子。
初欢略微思索,选了个折中的方法:“我们两个一起去,更有分量一些。”
若只是清止真君的徒弟,水瑶宗或许会抱着一丝侥幸,不敢随意处置,却敢将其囚禁,但若加上星羡真君的徒弟,也一同消失,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也罢,明日我们便去探探水瑶宗的虚实。”君千夜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此时,初欢完全忘记了师尊的嘱咐,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即使她记得,也会将之抛在脑后。
她都被人惦记上了,那还管以后得事,先解决当下才是关键。
初欢伸了个懒腰,下了逐客令:“师兄慢走。”
筑基修士哪里还需要睡眠,君千夜面色有些不好看,刚想反驳,便想到这大半个月,两人精神都高度紧张,难免有些疲惫。
故而,缓声道:“明日辰时,别睡过头了。”
“知道了师兄。”此时,她觉得君千夜顺眼多了,果然还是识趣的人最可爱。
君千夜拨开兽皮帘,回头看了她一眼,跨着大步扬长而去,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
“嗖——”
初欢飞出一套阵法,打了个哈气,她是真的累了,一个闪身便回到弥虚空间。
“炎灵!”一声怒吼响彻整座山脉。
“主…主人”炎灵茫然的抬起毛绒绒的脑袋,头顶那撮杂毛正随风飘荡。
此时的炎灵,姿势怪异的趴在木盆上,金光的羽毛已经被染成红色,而木盆中只有十几个红果孤零零的躺着。
初欢气得发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责道:“你居然都吃了!就剩这么几颗?”
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主人,炎灵有些害怕,随即,又觉得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初欢冷笑:“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是不是?”
见炎灵只是低垂着小脑袋,噼里啪啦的掉着金疙瘩,她声音加重几分:“是不是觉得自己只是吃一些果子,并没有错?”
炎灵弯起翅膀,摸了摸被泪水打湿的羽毛,抽噎道:“我错了,主人,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见它这样,初欢心底一抽,强压着不适,踱步走到它身前:“你要的东西,我有不给么?”
炎灵摇了摇小脑袋,它心里不明白,不就吃了一些红果子,主人为什么对它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