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技最为基础,以凌若的理解,只要不是傻子照着秘籍上的功法依葫芦画瓢即可。难得是剑气和剑意,方才已说“器”满则威力足。若想充盈剑器,必先内力灵气盈实。否则便只是耍花腔,空有其形罢了。
这一点,凌若还未学到家,很多问题仍在摸索之中。如今,只有谨遵师命,好生修炼。
几个月的坚持,身法、行思皆以小成。于一般人而言,修炼顺序乃是练体、练气再通剑意。然而她,就是这般与众不同,这具身体自带灵力。一番体悟后,亦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剑“意”。对她而言,最难得实则练体,毕竟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现在——“唉”又是一声轻叹,瞅着细白的手腕,怕是能单手提起一头牛。
想象了一下这副画面,嗯……好吧,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不知看到现在“力大无比”的凌若,师父是否会后悔当初说过的话。还记得刚修炼时,小老头一边赞许凌若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一边又嗟叹体质太差。每每听闻于此,她都一脸不满意的撇着嘴呛回去,“师父你懂什么,女孩子天生身娇体软!”
小老头亦也不买账,对着凌若一推,道“易推倒。”
那会她还是个刚步入修炼之途的嫩娃啊,身体单薄再正常不过!加上当时正一味跟师父拌嘴,修炼中一时分心,这不才一堆一个准。
结果师父这一推,凌若重心不稳,前后摇晃着挣扎未果,后仰过去摔了个屁股堆儿。
“师父!你欺负徒儿!”
“就这样还想当女侠呢?”
提及痛处,如鲠在喉,凌若突然静默。
“就这样还想当女侠呢……女侠呢……女侠”这句话在她脑中反反复复回荡。诚然,这是曾经说的话不假,她也从不吝于向师父表达自己的宏图壮志。
自诩,全天下每个女侠成名前,都有过独特经历,这一点她绝不用谦让。况且天赋异禀并非自我吹嘘,也得到师父首肯。至于练武奇才嘛,虽然目前速度放缓,可还是比大多人快了不知多少,如果女侠不是她的归宿,那还能是什么呢?
可是——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为何听着这般别扭。
凌若的脸登时憋得涨红,羞耻!太羞耻了!想到当日对话,气得随手抓起溪旁几颗石子,奋力一丢。
静寂的水面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
话说,那日在城北燕伍子家之事草草收尾,一场乌龙闹得全城尽知。
想来还得多谢那几个倒地装死的“江湖侠士”在场,将玉竹和大夫人之间的恩怨听了个彻彻底底。若非此事,凌若从来不知原来大男人家也喜欢听墙角,多亏他们口口相传,连她去王府汇报一事都省了。
听闻何氏知晓后,并未大发雷霆,反倒是放玉竹与情郎远走高飞,自那以后与王府老爷恩爱如斯双宿双栖。原来老爷心中一直都有何氏,也不知这两人究竟在做什么。总之,故事的发展始料未及,听得凌若也是大吃一惊。
让她关注的倒是此事后续,平日爱看话本,这回可让她大获满足。
坊间娘子们七嘴八舌,将这段故事编排成一个话本,名曰《二女争夫》。初晓话本名称时,凌若差点一口水呛出来。莫非世人口味大改,不喜隐晦婉约的表达,而爱上简单直白的风格?
直白便也罢了,话本名称分毫未提玉竹情郎,让当局者情何以堪呢。
凌若笑笑,起身走回海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