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还把他父母搬出来,去找我爸妈,你说说这人怎么这样呢?”
当初是陈厂长求着老张帮忙让他进的板材厂,又是老张支持他承包板材厂,最后他卷款跑路,还是她收拾烂摊子。一家人是欠他咋的,尽给他帮忙了。
现在倒好,回来说什么自己是被冤枉的,现在回来了厂子的承包权就得还他。
“他卷走的那些钱呢?”高重山问道。
“他带回来了,他说他没卷款跑路,是真的准备去买设备,借着买设备的事,避开雄哥一段时间。没想到,路上遇到事,被困住了,所以设备没买成,现在才回。”
陈会计手一摊,虽然人人都知道他胡说八道,但问题是你也没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假话,关键人家把钱给还上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高重山没想到事情会搞得如此复杂。
“不过街道办不认,他也知道找街道没用,干脆就让他爸妈去磨我爸妈。”老一辈的人,面子薄认亲情,当了一辈子公家人,对钱没有那么看重,竟然真想让女儿让一步。
“街道不是想搞股份制吗?有没有可能干脆把这事给办了。坐实了工厂的所有权,也省得不着调的人来找。”高重山解决不了家庭纠纷,但他知道怎么釜底抽薪啊。
“你和老张想到一块去了,对了,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陈厂长想到丈夫的话,这件事虽然是釜底抽薪,但程峰也能找到人帮他说话,万一让他也入股,那才是头疼。
“我只知道,街道肯定会占一部分股份,陈厂长不用说,另外我觉得全厂的职工也应该占一部分股份。”
“全厂职工是个什么说法。”陈厂长来了兴趣,股份制这事,他们想要通过,就得提一个各方面都认可的方案。但这个方案,可不是那么好写的,把自己的利益写重了,上头肯定不会批,可是自己的利益太少了,她也不甘心。
高重山提出的全职工入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初某知名房地产企业,为了顺利完成股份制改革,就弄了这么一手。
不过那家公司是来假的,职工股份的所有投票权归董事长代掌,职工没有权力就算了,但从头到尾一分钱分红都没见过,这就太过份了。也可以证明,从一开始就是权宜之计,根本就不是为了职工谋福利。
但高重山是玩真的,“所有员工,包括退休员工和在职员工,未来入职的员工,享有一个固定比例的股份。股份的投票权你可以代掌,但这部分的分红归职工所有,他们也只参与分红,不参与管理事务。”
分红是按年的,就算你离职了,你工作的那几年那几个月,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或者说在劳动合同里规定好,双方按约定好的来办。
陈厂长抚掌,“妙啊,上头肯定乐意看到这个。”
上头领导最担心的就是工人下岗没饭吃,退休工人没人管,现在这些人统统入股,真正成为公司的股东,还有什么可说的。
高重山微咳几声,试探道:“我要是想入股,有没有机会。毕竟我是销售商嘛,把我和你们绑在一条船上,至少这条销售渠道也等于是工厂自己的。”
陈厂长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不过你不是工厂职工。”
“可以花钱嘛。”高重山不讳言,“我投资入股。”
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就没必要遮掩了,必须尽力争取。
工厂想要扩大生产,想要更新设备,都得要钱。他们一个内陆小城市的街道办工厂,明显不可能吸引来外资,那吸引一点内资也可以嘛。
就如同高重山所说,他可以投资,况且他还有销售渠道。
现在所有的工厂,都得跟南方的私人企业合资企业竞争,销售渠道比不上,就是最大的问题。
陈厂长可是特意去了一趟南方,参观了很多工厂,心情可以说用过山车来形容。如果不是板材的运输是个难点,她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而运输不会永远成为难点,她一路走一路看,中国就像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修房子修路。只要几个节点一打通,运力上来了,她唯一依仗的优势也就没有了。
高重山的话说早了,她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放在现在说,左有程峰的威胁,右有去过南方的焦虑。本能的让她有了一种,这话还挺有道理的感觉。
当然,她肯定得回去跟老张商量,高重山也没有逼迫她的想法,而是提出告辞。
舅舅已经搬了家,现在的开发商尤其是小城市,很少有期房,都是现房。所以简单的装修之后,李建国早带着一家人搬了家。装修的钱有一部分是他攒的,也有一部分是问同事借的,再加上小喜和李远山指点他装修,没在里头吃亏上当,所以很快住进新家。
高重山算是他搬家后第一次过来,进去参观一番,“不错不错,柜子一看就是远山装的,这个角度,他跟别人不一样。”
“不愧是他师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俩小伙子真是不错。”李建设如今住进新房子,真有一种爬上山顶的空虚,好像一下子奋斗目标就没有了。
夫妻俩都有工作,买了新房子,儿子聪明活泼,啧,不说十全十美,那也是五好家庭啊。
说话间舅妈回来,高重山拜托舅妈替李远山寻摸个合适的闺女介绍。
“要能干的,只要心地善良,性格强势一点更好。”
“李远山啊,这小伙子不爱说话,确实得找个好强的。我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不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