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天匆匆忙完,便启程去了凌云家具厂,一是将高重山的厂长职务撤下来,二是考察一下谁能继任厂长的位置。
等新书记来了,有实权厂长在,他想继承姜书记的一切,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公司气象为之一新,就连媒体事业部也有新任务,林露听到驻外记者站时,不由得震惊道:“我就随便说说,真这么干,帐可算不过来。”
林露之前抱怨过,观世界刊登的基本都是外国资料或是报道的再翻译,除了社评和介绍背景,以及分析起因缘由外,很少有新闻本身的原创。她曾设想过,如果能在美国和欧洲建记者站,派记者长驻,是不是就能采集到更多一手信息。
她也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任谁也知道,这笔帐是算不过来的。没想到,高重山不仅记在心里,竟然真的打算采纳。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得算帐的。”高重山听林露抱怨的时候,第一反应和林露一样,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这个帐算不过来。
但之后,他一直关注着国际新闻,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国内的国际新闻,基本都是转载引源于其他国家的报道,鲜少有中国记者站在第一线采访到的一手新闻。他有点不理解,仔细回忆前世,貌似就记得老毛子有个国际频道,做的相当厉害,中国的国际新闻,很多也是转载自他们的。
这么大一个国家,国际上有大事发生,记者竟然全是转载其他国家的报道。中国和其他大国发生冲突,也完全没有记者冲在第一线。只看到别的国家记者和学者火力全开,各种嘲讽各种攻击中国,而中国记者和学者呢,哦,他们也大多冲在第一线,但是是站在对方国家的立场冲在第一线。
为什么会造成这个局面,高重山一界升斗小民,不知道,也不想猜测,主要猜测了也肯定是被屏。
林露点头,有些无奈道:“中国的主流观念是韬光养晦,不愿意挑起事端,更不想掺和别人的事。”
“是啊,我能理解当下这个思路,肯定是对的。但是未来呢,我们不能一直当缩头那啥吧。”
“那会不会……”
“不会。”
到底是夫妻,林露的顾虑,高重山也有过。明明应该国家去做的事,他一个私人企业会不会显得僭越。
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他们不做,总不能还不让别人做。”
更何况,他们又不可能一开始就采访什么要员或是大事,从普普通通的民生开始嘛。
公司的电梯里挤满了人,不少人好奇的询问,“这几天怎么回事呢,怎么这么多人。”
情况明显不正常啊。
“你这信息真够闭塞的,楼上观世界招聘呢。”
听者更摸不着头脑了,“就那个杂志社?”
就算是高重山老婆开的,那不还是一家杂志社吗?
“他们招很多人吗?”
“六个。”
“就招六人,这几天光我在电梯里见到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听说来了几百个,他们是招人外派到美国和欧洲。”
嘿,懂了,难怪这几天电梯里的陌生面孔,不管大姑娘还是小伙子,个个都精气神昂扬。也难怪招六个,会来几百个应聘。
外企招聘都一堆人扑呢,这可是外派出去,可以算是公费出国,而且外派的工资肯定得照着发达国家的水平来呀,这一来二去的,越想越眼馋。
眼看着问话的人,眼神都变了,回答的人便笑了,“要不然你也去试试,反正这栋楼里,好多人都去了。”
但凡够得着条件的,都想试试看,万一呢,是不是。
“哪儿有。”承认是不能承认的,骑驴找马没关系,但不能一开始就让驴知道他是驴,对不对。
回答的人耸耸肩,反正她不符合条件,口水流一地也没用,倒是身边人,能走赶紧走。就算不走,整去面试一回,还落个把柄在手里,挺好。
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在这栋楼里流转着,包括公司内部,都有人问能不能转岗。
面试的人越来越多,关键是观世界的招聘并不限定专业,这乐子可就大了。也让传媒新闻相关专业的人抱怨不已,私下议论观世界不够专业。
“专业,就这,还敢说自己专业?”高重山扬了扬手里的试卷,嘲讽道。
林露捂着嘴笑,这是她第一次和高重山共事,才知道原来他花样这么多。
面试的第一轮是笔试,一共只有三道题,问题基本只有一句话,让面试者自由发挥,阐述自己的观念。
凡是写套话场面话的,全部刷掉。用高重山的话说,他们又不是政府机构,一家杂志社而已,如果用做报告的方式写文章,怕是明天就要倒闭。
“也许人家真写文章的时候,就知道转换文风了呢?”林露故意跟他抬杠。
“他们来面试观世界的记者,却连观世界杂志都没看过,连我们的文章是什么风格都不知道。摆明了只是冲着驻外去的,等他们站稳脚跟,一秒都不会多待。”
又指了指另外一张试卷,“看看这个,明显是有备而来,文风就和观世界本身的调性很相符。”
“那你还不是把人家给淘汰了。”林露“噗嗤”一笑,她也记得这张试卷,印象深刻。
“因为三观不符。”高重山这回是指面试者回答的内容。
林露认同的点头,熟悉的文风配上完全不符的三观,这种感觉相当别扭。
因为这道题是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