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厂长听了这个主意,心里是连连称好,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诚了。
“经销商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不如也给我们出个主意。”
高重山求之不得,他固然是有很多的想法,但也得说出去有人听不是。
曾有互联网大佬在一百六的价位入茅台股,然后股价持续下跌,他一路从一百六买到一百二,还坚信自己选择的时候,不知被多少人笑话呢。
全副身家都没有一百二的人,笑的最为开心,好像这样就能把大佬拉下神坛。
结果呢?后来茅台多少钱一股?
曾经成功过,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人,说的话做的事,一样有大把人置疑甚至嘲笑。高重山就算说的全是金科玉律,在没有成为现实之前,会有人相信他吗?
至少,没有真正打过交道的人,是绝不会相信的。
“家具厂固然是稳定的客源,但工厂想要做大,肯定得拓展渠道。预付款的事就算解决了,相信以后再和家具厂合作起来,多少会有磕磕碰碰的地方。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就等于掐住了工厂的出货渠道,但如果工厂有经销商,可以在各个地方铺货呢?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分散风险不好吗?”
“每开发一个经销商,就等于是多一个当地的业务员,扎在当地推销产品,工厂和经销商一起获利。省外可能有困难,但省内也有大把市场。”现在的地方保护主义,可不是说着玩的,人家是认真的。
高重山尽量说的简单,让她能够容易理解。只有她真的理解,回去传达的时候才不会出现错。这件事,高重山不指望她能答复自己,肯定得她跟张主任商量之后,才有答复。
果然,陈厂长又问了几个问题,让高重山留下地址,“等我有消息了,给你发电报。”
仓库没有电话,周围连个带电话的小卖部都没有,只能发电报。
高重山临走时看了一眼厂长办公室,随口问道:“我记得以前这里挂了副字。”
陈厂长立刻摇头,“你肯定记错了,这办公室和以前一模一样。”
“看我这记性。”高重山走出来,心情不是太好。他之前根本没有去厂长办公室,只是随口一说。
没有哪个新任厂长的人,会全盘继承旧厂长的一切,连陈设都不改一下。至少从侧面说明,陈厂长没有把厂长的位置看的太重,而且思想倾向于保守。
经销商的事成不成先不提,高重山带的货款,得先把货提走。还是用王进的车,这一回就有些吃力了,车子的空间硬是从地板快塞到天花板。
不过先找地方招待王进吃顿饭,加上高重山还想去市场带几个小工具回去,就将吃饭的地方选在了市场附近。
点好菜,趁着厨师忙活的时候,高重山跟王进打了个招呼,“我去买几样东西,十分钟的事,菜上来了,你先吃。”
“等你就是了。”
高重山进了市场,大门口或蹲或站着一群人,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一些农民工模样的人拎着自己的工具桶等着,帮居民做些修修补补,或是通一通下水道的小事。也有一些推着板车等活的,这些都是张罗搬东西,纯卖力气的活计。
他不是第一回来市场,结果这一回,竟然还看到几个妇人和小姑娘蹲在路边。好奇之下上前瞧了一眼,原来是出来做保姆的。
城里都是双职工,对保姆有刚性需求,而且这个时候人力便宜,很多人家生完孩子,都会请一个住家保姆,帮着带孩子做家务。
变化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来,寻找更好的生活。
买完东西出来,高重山神态轻松,心里盘算着把最后几单活做完,今年恐怕得晚些回去过年,到了来年也得早些下山。
然后身子一歪,被一个人狠狠撞到,身形一矮,好歹稳住了。换个年纪大点的,怕是已经摔出去了。
“你这人怎么……”高重山刚准备开骂,就见一个乌眼青看着自己,一脸快要哭的委屈表情。
“嗐,怎么是你,这是谁打的?”高重山吓了一跳,憨憨少年不是才到市里不到俩小时,还有个老乡大叔带着,怎么变成了这样。
然后就见一家小店里,传出喝骂声,和一个低三下四哀求的声音。
“不行不行,我管他是不是做好事,才来多大一会儿啊,就有人跟着捣乱。这是爷,咱们店小伺候不起。”
可以听得出来,喝骂的人是店家老板,哀求的声音应该是同乡大叔。
很快同乡大叔把少年的行李,也就是一个编织袋给拎了出来。从自己口袋里抠出二块钱,“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没法子,你要么自己去找工作,要么回家去吧。”
在店家的呼唤声里,同乡大叔又匆忙走了进去。少年垂头丧气站在路边,旁边就是差点被他撞到的高重山。同乡大叔出来时,习惯性的低着头,也不知道他看见高重山了没有。
“被人报复?车上那伙人?怎么回事?”高重山直呼好家伙,明明三个人都被抓了,这才多长时间,难不成就能出来报复人?
“大哥,车上还有第四个人。”这个时候憨憨少年倒知道叫大哥了,高重山拉了他一把,“先吃饭吧,跟我说说咋回事,不行再去一趟派出所。”
他是最先上车的,又坐在副驾的位置,一般乘客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拉下了帽子,一直到派出所把人押下去,他才摘掉。乘客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