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走了,顺便带走了高银山。高老汉回头问儿子,会不会得罪人。
“迟早要得罪人的,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村长挑不出毛病来。”高重山对于村里一部分人十分之反感,但他也明白农村地方的乡土情节有多重要。
他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但他们高家的祖坟还在山上呢,父母也不可能做到不和乡亲来往的地步。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情合理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可是……”高老汉仍然很担心,同时也担心儿子不知其中的厉害。
“生意上的事,最好是各做各的,别看我们好像是帮了人家一把,可人家不会领情的。时间长了,这么掺杂着,没准他们还会自动认为,我们的生意有他们的一份。”
高老汉不相信,“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不过我不是跟村长说过吗?但凡村里有事需要大家出力的地方,我肯定不会推辞。”但是村里的生意,本来就和他无关,手艺都教了,小贩也介绍了,还想怎么样呢?
他招待村里人,给村里人提供方便,是他的客气和人情。
但受招待的人,就可以一个谢字都没有的,理所当然来他这里白吃白喝,理所当然拿他这里当仓库吗?看这后头的趋势,完全就是越来越理直气壮。
再然后呢,后面还有多少个理所当然等着?
趁这个机会,正好各归各的。
他每次都好饭好菜的招待着,就是争取一个主动。从人情上来说,他可是尽心尽力了。
他也知道这些人的毛病,铁定会自己作死,作到他把这些人踢出去,村里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看看,村长是不是完全说不出话来,而且也根本不会认为这是高重山蓄谋已久,只会认为是他们自己伤了高重山的心。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高老汉不吱声了,一个家里,儿子长大了就由儿子作主,他这个当爹的,退位让贤咯。
高重山蹲在原地,摸了摸下巴,自己是不是有点腹黑。又摸了摸肚子,腹黑就腹黑吧,总比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要好。
看到绿色的邮车,高喊着有高重山的电报。
“来了。”
接到电报,高重山大喜,年后几乎没有一件好事,这下总算是否极泰来。
“速来厂洽谈。”就五个字,高重山一见就明白,必是有好消息。
算算时间,想来是舅舅说服了张主任。
把家里的事交待好,然后把老爹叫到一边,“新房子那边五一之前,铁定能搬吗?”
“肯定能啊,就剩最后一层加盖,给后院倒水泥就能完事,只会提前不可能拖延。这都多长时间了,夏天过完就开始干的活。你要是着急,早一个月搬也没问题。”
“倒没那么急,不过,您找人把仓库和一楼收拾收拾,该粉刷的粉刷。把一楼地面的瓷砖也给辅上,赶在五一之前和房子一起完工。”
高老汉一听,表示没问题,他今天就去找人收拾。
高重山放了心,独自前往市里的板材厂。
这一次见到陈厂长,精神面貌明显比上回见到的时候,好上太多。高重山先拜年,再谈正事。得知家具厂那边,虽然谈判艰难,但总算解决了,也替他们高兴。
“经销商的事,我们有个章程,你看看。”说着将一纸合同递给高重山。
“不能先辅货吗?”高重山为难道。
开始据理力争,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要开发市场,是需要付出精力,以及承受巨大的压力。
“我可以在合同里注明,如果到期不结款,可以用我的房子当抵押。”高重山先进一步,又退一步,目的就是为了让板材厂给他免费铺货,这个时候拿钱压货太傻了,而且他也没有钱可压。
陈厂长正被他吵得头大,听到他愿意用房子质押,立刻道:“这可是你说的。”
不管他的房子值不值钱,真有事又收不收得回来,至少保证了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是考虑了风险,并且做了防范的。
高重山胸口拍的山响,还愿意写进合同。
“下个月给你发货,但要三个月结一次款。厂里为了出那三十万的货,工人的工资都只能发一半。”陈厂长叹气,工厂真的很困难。
“这么困难,为什么还不开拓经销商模式呢,或者多去拉几个客户回来也好。”高重山很不理解,都困难成这样了,自己想做经销商,还谈得这么困难重重。感觉工厂没有一丁点往前冲的意思,恨不得稳住一动不动。
“以前这都是程峰一手经办的,现在销售部的人出去,差旅费花了不少,一个客户都没谈下来。”陈厂长也没办法,她一个会计,更不擅长去找客户,让她出差,下了车估计就得迷路。
“价格方面,是不是要给我一点优惠。”高重山又开启了第二轮谈判。
陈厂长无奈道:“比基准价还要优惠一成,你出给别人在基准价上加一成,两成的利还不够?”
基准价就是指现在的出厂价,给家具厂的都是出厂价,他拿到的已经比家具厂优惠一成。
如果销量能起来,两成的利确实可观。但做生意,哪里有嫌利润高的。
“不如来个阶梯价。”高重山建议。
一年销量十万以下,按陈厂长的,如果十万以上二十万以下,按基准价的基础下浮两成。如果二十万以上,下浮三成。
陈厂长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