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的素雅薄衫,多宝簪灵动的颤动着。
“噎着了?”
他递了杯水过去,沈青瑶连忙喝下,混着肉一块儿进了肚子里,脸色才稍稍好点。
她望着那一盘子肉,眼神里透露着几分渴望。
小手指对了对说:“这腊肉熏的十分入味,便没忍住多吃了些。”
“还剩了点,你吃!”
她直接用手捏了一块儿递到世子爷嘴边,郅景舒眼眸往下一瞧,那肉油腻腻的,他着实不大喜欢。
那狭长的凤眸里是女孩子那素雅纯净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便低下头一口含住了那肉,却不小心将那圆润的手指头也一并给含了进去。
口腔里的温度和湿濡瞬间让她身子一颤,一股奇异的酥麻从尾椎骨直达头顶,仿佛就连头发丝儿也沾上了几分电流。
沈青瑶头能感觉到他那被唾液包裹着的长舌在微微蠕动着,脸色在瞬间爆红,继而慌忙的缩回自己的手。
正企图用一声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小失误时,后脑勺在瞬间被大掌固定,那携带着腊肉响起的唇不给她丝毫机会便全部封住。
沈青瑶瞪大了莫谁吃,瞧着面前这张忽然放大的俊脸,心里想着,世子爷果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绝色,这世间莫说是男子了,便是女子也比不过他这容貌的三分之一。
口腔里的肉还未完全吃进去,舌尖将那肉推进了她的口腔,世子爷的手握着纤细白皙的脖颈。
沈青瑶喉咙一滑,便将那块儿肉给吞了下去。
郅景舒唇角不经意扬起一抹浅淡的轻笑,又转瞬即逝。
他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瞧着那小人儿满脸通红的样子,眸子里藏着几分戏谑。
“好吃么?”
世子爷嗓音低沉,尾音更是带着几分刻意的勾引。
沈青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酥了,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都快要化成一滩水了,浑身软的没有力气。
“好……好吃……”
回答完毕才发觉这人不知问的是口中腊肉好吃,还是……别的好吃。
她下意识的想要咬自己的舌头,怎的就回答的这么快。
“好吃便多吃些,但小心上火。”
他伸手用大拇指揩了一下自己的唇,上面有从她唇上沾过去的油。
这动作算不上故意,但却叫她看了一颗心砰砰乱跳,停都停不下来,如今再瞧着那一盘腊肉,还有什么心思吃。
她咽了口唾沫星子,结结巴巴好半晌才问:“那、那你还吃么?”
她原是不想紧张的,想着自己都是第二次活着的人了,脸皮子不至于有那么薄的,但这个人的眼神像是藏着火,烧的人身上到处都热的很。
“吃什么?”
郅景舒紧盯着她问,目光不经意扫到她的唇,沈青瑶注意到他的目光。
连忙说:“没什么,我吃饱了,想出去走走消消食儿,爷您就自个儿忙着吧。”
她赶忙逃似得跑了出去,不开门还好,这一开门,才发现门口竟然堵了一众丫鬟奴仆们,贴着门缝偷看里面的情况。
她顿时就恼了,抓紧了大声呵斥:“都是闲的么,不去做事堵在这里作甚?!”
“快散了快散了!”
小桃挥着手让众人都散了去,沈青瑶连忙扇了扇自己的脸散散热。
小桃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收也收不住。
大梁的诏狱向来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诏狱常年阴冷潮湿,大多数被关进去的人都挺不过里面的酷刑便死了。
“世子爷,您请。”
狱长恭恭敬敬的在前边儿领路,黑色的登云靴踩进了混着污水和老鼠尸体的浅水坑,眉峰顿时皱起。
“那日从千音阁抓的人就关在前边儿,已经严刑拷打了,但死活不肯招幕后之人是谁。”
太子贩卖私盐一案牵涉甚广,如今楚子瑜虽然丢了太子之位,但背后的党羽依旧活跃着,大多是朝堂上的重臣。
天子下了死令,务必要严查。
千音阁原本就是个勾栏院儿,藏污纳垢的,什么勾当都干。
走到牢房前,两个被打的衣衫褴褛的少年浑身是血的挂在梁上,他捂着鼻子,多少有些厌恶这股血腥气。
手下的人泼了盆冰水,人也被放下来了,再怎么昏迷不醒,这一盆冰水下去,也该醒了。
一脚踩在其中一个少年的胸膛上,郅景舒阴沉沉的盯着地上的少年。
问:“西岐人,来我大梁作甚?还如此小心翼翼,躲进了千音阁。”
他脚下力道不小,踩的那少年口中不停的吐着鲜血。
“大梁奸贼,我呸!”
“你就是大梁帝的走狗,还以此为荣!”
郅景舒是大梁帝的左膀右臂,在敌国看来,他就是大梁帝的走狗,大梁帝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倒是不介意别人对他的称谓,只是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夜深寒重,诏狱里更是格外的冷,若非有火炉子燃着,这里面的人怕是早就被冻死了。
清醒过来的少年恶狠狠的盯着郅景舒,眼神里装了刀子似得凌厉。
郅景舒一脚踢在少年肚子上,将人踢到了墙上,又重重的砸了下来。
他蹲下来,掐着少年的脖子,将他从地上举了起来,眉宇之间多的是清冷戾气,在他手里过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你以为你们的主子逃了,留下你们两个没有用的,我就没有办法了?”
“我能知道你们躲在千音阁,就必定能再次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