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太爷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看来,那丫头的事已经瞒不住了。
这个姓周的已经知道了。
再看她带来的那些护卫,此刻个个义愤填?,对他们怒目相向。
七老太爷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儿若是不把那丫头放出来,自己这条老命恐怕就得交待在这里了,还谈什么以后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对他这样的老爷子同样管用。
七老太爷顿了顿,终是长叹了一声,苦笑道:“不瞒大人,不是我等非要为难那丫头,实在是,实在是,家丑不想外扬啊。”
周毅目光闪了闪,顺着他的话问道:“老爷子此话怎讲?”
七老太爷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姚力箍押的骆如晦大声吼了出来,“说就说!谁怕谁啊!那丫头也忒不是个东西了,才回来几天啊,就迫不及待地害了我母亲…我看她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就是想混入我骆家谋财害命的!”
“放屁!阿羽小姐才不会做这种事呢!”姚力当即怒道,手上的力道顿时一紧,便勒得骆如晦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七老太爷皱皱眉,脸上隐隐浮现出怒气。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小子虽然鲁莽冲动了些,但好歹也是骆家的子孙,况且是在自己的家里,凭什么任他一个小小的护卫一再地羞辱欺负?
当他们骆家的人不存在吗?
“我说,这位壮士,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人放了。”七老太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把那股子怒气压住,沉着脸说道。
姚力却寸步不让,斩钉截铁道:“先把阿羽小姐放出来再说。否则,一概免谈!”
“是啊,先把骆姑娘请出来吧。”周毅也在一旁帮腔道,“对了,刚才骆公子说什么有人害了他母亲,这又是怎么回事?把本官都搞糊涂了。”
其实早在进内城之前,姚力便把从寥绪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周毅。周毅此刻是故意这样问的。
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过问。
唉,这一趟浑水,蹚得可真费劲…
七老太爷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将事情简略地说了,末了言词恳切道:“大人,之前老朽没说实话,实在是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也太蹊跷了。且当时情形,一切证据都指向那丫头,老朽我为了平息众怒,才把那丫头暂进关起来的,这也是为了保护她呀。”
说得他好像很公平公正似的。
姚力却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周毅听了也并没言语。’
七老太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还有昨儿下午她带进来的那个小子…当时骆丫头情绪激动,以死相逼,迫不得已我们只好放他走,后来派人去找过,到现在也还没找到…”
说到这,七老太爷顿了顿,脸上神情郑重,“很有可能,人是他害的…大人,您多费心,麻烦多派些人手,把他抓回来一审问,肯定能问出真相。”
这个…
周毅和姚力二人神情都很是惊讶。
姚力:刚才寥绪跟他说这事的时候,可没说还有旁人啊,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从京城到东阳城,阿羽小姐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啊,几乎没跟外面的人接触过,怎么可能忽然冒出个小子,她还以性命相护…
哼,不消说,这肯定是骆家搞的鬼!不知又要自导自演什么把戏…
见姚力不吭声,周毅想了想道:“这个,还是等骆姑娘自己出来解释吧。”
这回骆如晦没再大吼大叫了。显然终于明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七老太爷忙吩咐仆从去把骆凤羽放出来。
为保险起见,姚力叫了同伴跟了去。
在骆凤羽的坚持下,骆如晖也一并被放了出来。
姚力见到她,忙问:“阿羽小姐,您没事吧?”
骆凤羽朝他点点头:“没事儿。”
姚力等人这才放了心,随即悻悻地把骆如晦推开了。
骆如晦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回头恼怒地瞪了姚力一眼,却也敢怒不敢言,揉着快要散架的肩背走到几位老太爷的身后。
周毅的心也稍稍松了松。
不管如何,人没事就好。
堂弟周锐成给他的私信里隐隐提起过,说这位…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汉王妃,让他千万要保护好了。
周家在朝堂没甚根基。不然,他也不会被派到这偏远州郡来做地方官了。
再如何,京官都比地方官有前途啊。
关于朝中形势,周毅了解得不多。陛下登基不久,又正当盛年,膝下皇子众多。以前是溍王独大,但前不久陛下忽然大封四皇子为汉王,明明白白地存了提拔之意,这就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但凡做官的,谁不清楚朝中有人好办事?
溍王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周家想攀附溍王并非易事。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对于溍王来说,周家的攀附无异于是锦上添花;但对于汉王来说,周家的投奔便是雪中送炭了。
这未尝不是个好机会…
早在来蹚这趟浑水前,周毅便想得很清楚了。
只是,原本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可现在看来,有点难办哪。
然而,现实已由不得他反悔,只得硬着头皮顺着这条道走下去。
骆凤羽出来便看到姚力与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便知道他们此行顺利,心里也就放了心。
随她一起出来的骆如晖先是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待适应了外间的光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