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梦游没醒吗?”桑驰远没好气地盯着闵又煦,语气严肃。
“嚯,看你这生气的表情,应该是真的没错。”闵又煦轻笑了一声,有一种美梦成真的满足感,“你怎么会来?都不提前告诉我。”
“你笑什么呢?把别人当作傻瓜来耍,很开心?”桑驰远始终不满闵又煦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模样。
从欣喜中回过神,闵又煦才意识到桑驰远正在生气,满头雾水的她收敛了笑容,皱眉道:“我又怎么了?”
“你用我的脸,和优然说了什么丧尽天良,让她尴尬的话?”迫切想要弄清真相的桑驰远加快了语速。
闵又煦愣了愣,她在心里想过很多种桑驰远前来的理由,或好或坏。
但怎么也没想到,主动找上门的桑驰远竟是为了萧优然。
上一秒还溢满喜悦的心脏顿时变得空空荡荡,又像是被浸泡在醋缸里那样,酸涩无比。
“说话啊。”桑驰远提高声音催促着。
尽管不爽,但自作多情带来的失落被闵又煦隐藏地很好,她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语不以为然道:“我在潮汐沙漠就说过,你的女校长喜欢你。所以我叫她永远别对你告白,怎么了吗?”
“你真这么说的?”桑驰远紧蹙起眉头,神情气恼。
他也预想过闵又煦的多种答案,或嚣张、或刻薄。
哪怕答案在预想之中,桑驰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自己的脸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时,萧优然是怎么若无其事地承受下来的?
一时间,对萧优然的愧疚、对闵又煦的怨愤,同时爆发。
闵又煦耷拉下眼帘,视线落在桑驰远紧攥着的双拳上,她毫无悔意地轻哼一声,语气不屑:“反正你和女校长也不会有结果,我也算是在帮你避免尴尬。”
无奈地重叹一声,胸腔的怒火依旧茂盛,桑驰远抿了抿嘴,不悦反驳:“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在你看来,男女关系就只有这些吗?优然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我们的关系不是你可以破坏的。”
他越说越愤慨,随着不断提高的音量,澄澈的黑瞳浸染上火焰。
“我怎么是破坏?我是在帮你整理清楚人际关系。”闵又煦保持着平和的姿态,不紧不慢语气更是令人抓狂的理直气壮,“你的女校长对你的感情可没你说的那么单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在假装看不出来?桑驰远,你不像是喜欢享受暧昧的人啊。”
自知没有闵又煦能言善辩,桑驰远不愿和闵又煦在文字游戏上多费口舌,他点了点头,稍缓了语气:“好,就当你说的没错,姑且认为优然喜欢我。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和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对优然说出那样的话?你凭什么?”
清冷的灰瞳里闪过丝缕苦楚,好强的闵又煦沉下脸色,冷眼凝视着桑驰远。
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莫名的心软桑驰远松了松双拳。
可又像有一只小恶魔在耳边反复强调:“泡沫在消失前最绚,你才不会被她遗忘。”
深吸一口气,桑驰远再次攥起双拳,淡漠的语气很认真:“你用我的样子去伤害优然,比你直接伤害我更让我难过。”
“如果我没这么做,你打算和她交往吗?你喜欢女校长吗?”片刻的沉默思考后,闵又煦依旧无法感同身受。
她并不在意萧优然是否受伤,她只在意桑驰远的心意。
“是,我喜欢。多亏了你,让我知道优然的心意。现在开始,我要试着去喜欢她了。”桑驰远索性应承肯定的回答,想要以最绚烂的方式消失。
话音落下,桑驰远转过身,走向通往前门的二层楼梯。
看着桑驰远快步离去的背影,隐忍着的所有负面情绪一拥而上,闵又煦也迈开大步,紧跟上他的步伐,一把握住桑驰远的手腕。
她侧身绕到桑驰远面前,另一只手环绕上桑驰远的胳臂——
垫脚,吻上薄唇。
淡雅的柏木香飘入心田,闵又煦闭上眼睛,任凭桑驰远如何推诿,她都始终紧紧贴着桑驰远。
灯光暗了,风声停了,一切归于静谧在漫长的冬夜里。
但这宣誓主权的吻,侵蚀着急切而汹涌的敌意、短暂又不容置否。
放下脚跟,闵又煦紧紧拽着桑驰远想要挣脱的双手,严肃道:“现在我有资格那样做了吧?听着,你不能再为其他女人生气,也别说其他女人会让你难过,不要再因为其他女人来找我。”
桑驰远紧绷着手臂肌肉,怒目向着闵又煦。
两人对峙期间,夏初杨的声音传到耳边——“你们在干嘛呢?”
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夏初杨靠着楼梯的墙壁,明媚的双眸充满疑惑。
闵又煦松开桑驰远的手,冷漠地转移话题:“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沉浸在推理的夏初杨下意识忽略了闵又煦的问题,她观察着面色严厉的两人,猜测道:“你们该不会在打架吧?都是成年人了,分手要弄地这么难看吗?”
桑驰远侧过头,回避了夏初杨的目光。
“驰远,你还好吧?”夏初杨伸出手指着闵又煦,“她练过跆拳道,你不用让着她。”
桑驰远挤出微笑,再次转移话题,“我没事,昨天匆忙离开,实在抱歉。”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夏初杨叹了口气,“你最近已经够辛苦的了,我们家里人都不太好惹。”
桑驰远垂下眼帘,再次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