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贺章出来,季卿莞尔一笑:“你醒了。”
没等贺章开口,季卿又道:“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既然你醒了,那就准备用膳吧。”
贺章不由得笑了笑。
这样的对话,就好似他们是一对已经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听着寻常,却又透着许多的温情。
而这,本来就是他一直以来所追寻的,不是吗?
两人一起入了正房。
不多时,于嬷嬷就领着小丫鬟们将晚膳摆上了桌。
今日是中秋,厨房准备的菜色自然也就丰盛了不少,虽然只有季卿和贺章两个人用膳,但也有五菜一汤。
要知道,平日两人用膳时也只有三菜一汤的。
季卿道:“今天过节,怎么着也要丰盛一些,倒也不用管会不会浪费了。”
贺章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挑这样的理。
这顿饭吃得既温馨又轻松,两人也没有谨守“食不言”的规矩,觉得哪道菜做得好的时候,还会低声讨论几句,时不时还说上几句闲话。
以至于,用完这顿晚膳,两人不仅胃中得到了饱足,就连精神上,也似是跟着得到了满足。
因为推迟了用晚膳的时间,等两人吃完饭,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透过正房的窗户,季卿看到一轮圆月已经升上了空中,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在地上铺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既是中秋,又岂能不赏月呢?
早在季卿和贺章用晚膳的时候,于嬷嬷就吩咐人在院子里摆了桌子,桌子上则是几碟瓜果点心,以及各式月饼。
季卿和贺章来到院子里,一起坐下。
圆月高悬,月光之下,两张椅子并排着摆在一起,因为靠得近,若是只看影子,倒像是紧紧挨在一起一般,莫名就透着一股子亲密。
一边赏着明月,季卿一边将其中一碟切开的月饼往贺章那边推了推:“这是厨娘今日新做的月饼,里面加了院子里那几棵桂花树上的桂花,桂花还是我亲手摘的呢……”
语气中有种求表扬的雀跃与期待。
贺章原本是不想尝这月饼的,一来他先前已经吃饱了,二来他向来对点心之类的东西就不怎么感兴趣,但听到季卿说那桂花是她亲手摘的,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就这样又被他咽了回去。
“好,那我尝尝看。”他道。
一边说着话,贺章一边拈了一小块月饼送进嘴里。
这月饼是豆沙馅儿的,对于季卿这种爱吃点心的人来说也许是香甜得恰到好处,但在贺章看来,就有些甜腻了,倒是其中加的那桂花,确实能让人尝出桂花的香气。
吃完这一小块月饼,贺章便再未动那些点心瓜果,只是时不时的与季卿交谈几句。
“你看……”季卿侧过头,正要与贺章说什么,却是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贺章莫名。
他一边看着季卿,一边抬手在脸上轻轻挠了挠,也不知道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他总觉得脸上有些痒。
季卿一把抓住贺章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才将一句话说全了:“你的脸怎么了!”
脸?
贺章有些不解。
他的脸确实有点痒,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对吗?
季卿面露焦急,也顾不得再赏月了,直接抓着贺章的手腕,就将他往自己的卧房里带。
这还是贺章第一次进季卿的卧房。
平时贺章过来,顶多也就是在外室坐一会儿,卧房这样私密的所在,总是不好让他进去的。
季卿这会儿压根儿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将贺章带到她的梳妆台前,往凳子上用力一按,指着琉璃镜,语气急促地道:“你看看!”
贺章往那镜中看去。
随后,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着,镜中的贺章别的地方都好好的,但一张脸上不知何时却是起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有的地方的红疹甚至结成团,看着极为可怖。
若说原本的贺章是个美男子,那么现在,贺章都可以算是容貌尽毁了。
这要是重视容貌的女子,只怕这时已经尖叫出声了。
贺章自己倒还没有太过着急,但季卿却是一脸的焦急之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院子里有月光,但光线到底还是有些暗,季卿都没发觉这些红疹到底是何时出现在贺章的脸上的,等她发现的时候,贺章的脸上就已经是这样了。
贺章倒不那么着急,他还有闲心来安慰季卿。
“如意,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我现在除了觉得脸上有点痒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适之处。”贺章道。
他安慰归安慰,但季卿又哪里能真的就不担心了?
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贺章吃的那一小块月饼。
用完晚膳之后贺章还一切正常,真要说异常,也就是在吃了那一小块月饼之后。
豆沙的月饼,昨日也做了,季卿还给贺章拿了一份,贺章也吃过,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可见事情并不是出在豆沙月饼上。
那么……
是加在月饼里的桂花?
季卿脑中灵光一闪:“从前我也听人说过,道是有些人体质特殊,会对某些大部分人习以为常的东西产生不好的反应,严重者甚至足以致命,你的脸……是不是因为方才吃了那块月饼?”
想到这里,季卿不由有些自责。
将桂花加到月饼里,这还是季卿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