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季修然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此刻心情更不好了。
过去温润的眉眼,此刻也附上了一层寒冰,仿佛能直接将人冻伤。
南馨儿这两日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大对劲,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可今日看到季修然的反应,她忽地心中就明白了。
一时间,也惊愕得怔在原地。
季修然满身都是风雨欲来的架势,南馨儿回过神来时,只草草地瞥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去。
南馨儿此刻的思绪太复杂了,她脑子里都乱哄哄的,她算准了季修然的反应,算准了这场婚礼,却独独算漏了肚子里的那个。
她低头不说话,
季修然站在原地站到腿麻,忽地转了个身,又转了回来。
婚宴喝下去的那些酒,酒意早就蒸发了干净,此刻的他目光清明,人已经清醒了,
“你去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只想有一个答案。
半个时辰后,
已经洗漱完上床的逢宁和萧祈,被硬生生喊下了床。
他们二人虽然都没睡着,但深夜扰人,的确让人窝火。
季修然和南馨儿被请到了小药房,此刻正坐着等他们夫妻二人。
一进去,季修然就急急地站了起来,
“逢宁,你来给她看看。”
逢宁看过去,目光淡淡地落在里面的人的身上。
南馨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侧着脸对着门,看不到她全部的面部表情。
“嗯。”随着逢宁的一声嗯,她的身影很快就到了里面,在她的小药桌边上坐下,招呼南馨儿过来,“过来坐下。”
她的小桌子边上有一张小矮凳,正好适合坐着。
南馨儿依言走过来坐下。
“手伸出来。”
逢宁的眉眼间,隐隐约约带着些不耐烦。
身体原因,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南馨儿伸手,这才抬眸看向逢宁。
轻车熟路地搭脉,逢宁细细地感知手下的脉搏。
片刻后,她收回手,
看向季修然,“怀了,你在家里应该已经诊出来了吧。”
季修然一脸的菜色,目光落在南馨儿身上,没说话。
南馨儿也不说话,眸光微闪,抿着唇,显然情绪也不是很高。
逢宁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在南馨儿的肚子上,
“既然有了,那就把孩子留下来,这也是你们季家的最后一个血脉,你都不举了,老天还是眷顾你的,季修然。”
逢宁的声音很轻,带着显而易见的庆幸。
反正季修然现在也是真的不举,就算有人来验身,逢宁也有自信让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装这件事情,逢宁还是做得出来的。
季修然站着不动,眸中划过一丝挣扎,
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手背上都鼓起了青筋。
良久,他才开口,
声音缥缈似从远方飘来,
“开方子,保胎,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萧祈一直在门口站着,闻言,瞥了眼季修然,随即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加油,兄弟!
开了房子,逢宁这里正好有药,便直接抓了给他们带回去。
来的时候季修然没惊动多少人,走的时候就更没有惊动人了,
一辆低调的马车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
第二日,逢宁见到了同时昀之一起到帝京来的先生时敬宽。
先丞相汤鹤庆的府邸经过半个多月的修葺,已经完全可以住人了。
一回到帝京,时昀之就带着时敬宽住进了丞相府,现如今的丞相府是姜济瀛御赐的,里面和过去汤鹤庆在时的布景多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整个环境清雅了很多,看上去很容易让人心旷神怡。
时昀之在丞相府摆了一桌,专门请了逢宁夫妻俩吃饭。
他们夫妻俩如约去了,也简单了已经头发花白的先生,
先生和镇南王萧风岭差不多年纪,但是头发却比萧风岭黑了不少。
时敬宽和时昀之一起在府门口等着,逢宁和策马前来,远远的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道身影,
时敬宽的背有些佝偻,站在时昀之身边,比他矮了几分。
逢宁翻身下马,快速上了台阶,给时敬宽作揖。
虽然书没继续念下去,但是时敬宽这个老师还是特别值得敬重的。
“逢宁见过老师。”
时敬宽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笑呵呵地受了逢宁这一拜。
连同后面跟来的萧祈给他的一拜,他也接了。
但是在他们都行完礼后,时敬宽推后了两步,把该有的礼数全了,“草民见过世子,世子妃。”
不过,逢宁是不会让时敬宽弯下腰的,他刚一低头,她就把人扶了起来,“先生不必拘礼,咱们自己人。”
时敬宽笑呵呵的应了,一行人往里走去。
外面人来人往的,看到这一幕的不在少数,却没人敢窥探罢了。
上次晚上来丞相府,逢宁都没好好转转,这次倒是在时昀之的带领下,把丞相府转了一圈。
用完晚膳逢宁和萧祈打道回府。
上午的时候,时昀之进宫面圣,明日就要上任,之后他就要忙碌起来,基本没什么时间请他们吃饭。
至于叶愫敏那里,她目前人还不会跑,就先放放,等他站稳脚跟了,再徐徐图之。
回到府中的夫妻俩人,刚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