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的机会以后多得是,没必要在她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和上面的人对上。
这两个月以来,大的战役几乎没有,倒是小战不断,几乎两天就有一回。
因为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再来,所以快速将所有的东西都搜刮结束,他们就撤了回去。
回去后,正赶上军营放饭。
一碗不知道什么做的菜汤,一块又干又硬的饼子,看上去有些发黑,但却还是勉强能入口。
逢宁拿着自己的饼子,坐在人比较少的角落里,慢慢的吃着饼子。
一块饼子,一碗汤,其实很难填饱肚子,但如今,粮草军饷都是紧缺的,参军两个月,逢宁连军饷的影子都没看到。
前段日子,也就一个月前的样子,大魏国改朝换代,政权更替。
大魏皇室衰弱,幼帝李遏年纪尚小,张太后把持朝政,残暴无状,赋税徭役繁重,不得民心。
原丞相姜济瀛领兵推翻旧政统治,在帝京称帝。
张太后和李遏则是在出逃的途中,被姜济瀛的亲兵诛杀。
姜济瀛的谋权篡位,也因为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再加上他一登基就废止了好些前朝的律法,得到了很大一部分百姓的拥戴,民心安定。
捏着饼子吃了一会,逢宁才艰难的吃了一半,碗里的菜汤就剩下那么一小口了。
轻叹了口气,又低头咬了口饼子,慢慢咀嚼着。
不远处有人走来,边走还边在说话。
“哎,我跟你说,我刚刚经过林将军的军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另一人开口,很是给面子的回应,“听到了什么,你倒是说说。”
“帝京那位要御驾亲征,根据时间来算的话,最多两个月就能到这里了。”
“真的啊!”
“那还有假,我听到林将军亲口说的!”
“咱们这位新帝倒是和李家那群人不一样,有他御驾亲征的话,说不定,战事能早些结束。”
“……”
“……”
那两人边说边走,一直低头吃饼子的逢宁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里,倒是对这个新帝好奇的很。
新帝御驾亲征,军心能定。
果不其然,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安平军。
大家一扫先前的颓势,入打了鸡血般,斗志昂扬。
逢宁是少不了每次都上战场的,她上头的副军侯赖立均看中了她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般的锐利,就此次都把她带上,
这一个月下来,他已经升了一级,再多来这么几次,他就能成为军侯手下带两个屯的兵了。
赖立均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心理盘算着想要捞好处,逢宁一点都不管,只当看不见。
出来混,总要还的,只是时候还没到,且让赖立均再嘚瑟一段时间。
从战场回来后,逢宁被叫去了军医那里帮忙,
军医是师徒俩,逢宁刚进军营的时候,第一次敌军的偷袭,逢宁救了那徒弟一命,也适时露出来一点她会医术的手艺。
后来时间久了,军医那边只要一忙不过来,就叫逢宁过去帮忙,赖立均能在逢宁身上捞点好处,自然不会阻止,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改该上战场的时候,逢宁勇猛点就行。
今天也是那边忙不过来了,老军医没办法,才过来叫人。
逢宁往军医帐篷的方向而去,脚步不急不缓。
一到军帐门口,开着的门里面就伸出来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臂,把她强行拉了进去。
等逢宁站稳了身体,眼前就丢过来一捧白布,“逢宁啊,你赶快把这些白布撕开来,我这里的不快不多了。”
老军医的声音响起,他忙的脚不点地的,都没工夫跟逢宁对视一眼。
逢宁找了个不挡路的角落里,拿着那一捧白布,刷刷就开撕。
不大会功夫,就把白布都撕好了,每跟布条都是一样的长度和一样的宽度,就如用尺子丈量过一样。
接下来,也不等军医吩咐,找了金疮药和其他草药后,她就去军帐外面,给那些伤情不是很重的士兵去处理伤口。
逢宁经常受命来军医这里帮忙,很多战士都认识他,也知道他会点医术,见他出来给他们包扎,也没说什么,只是专心等着。
没多大会,就有一个小兵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看逢宁正在给人处理伤口,忙跑了过去,在逢宁身边停下,扯了扯逢宁的手臂。
逢宁的手正在打结,被他一拉,蝴蝶结就歪了。
见那人很着急的样子,她也就没再去把那蝴蝶结弄正,反正都是一大群糙老爷们,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她只是想好看些而已。
正好这是门口的最后一个人,逢宁拍了拍手,把手上不存在的灰拍掉,站起身,顺便把自己的手臂收回来。
偏头看过去,淡漠透着疏离的眼神落在来人的身上,眼神平静得仿佛在看死物一般,
被看着的小兵下意识就觉得后脖子有点凉,缩了缩脖子。
逢宁看着发现这人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林将军身边的兵。
“有何事?”
那小兵四下看了一眼,把逢宁拉到了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话,“林将军说了不要惊动任何人,让我悄悄地把带个人去看看就可以了。”
逢宁瞬间懂了,朝军帐里看了一眼,低声道,“我拿些东西,你稍等会。”
“好,还请你快些,将军脸色看着不大好。”
逢宁进了军帐,拿了些金疮药和白布,还有些草药,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