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将军府,后花园。
一位须发黑密,面相威武的男子端坐于凉亭中,手握一本兵策,仔细研读。
安西府没府尹也无守节,只有守节的升级版....将军,总揽安西府军政大权。
一名兵丁匆匆跑来,行礼禀道:“阮将军,长安府有变。”
威武面相的男子沉声道:“与你说过多少次,叫本将军全名,阮猛!”
兵丁:“是,阮将军!”
阮猛:“那你倒是叫啊?”
兵丁:“是,阮将军。”
“算了,长安府发生了何事?”阮猛叹口气,神色无奈。
他是安西将军,自有一日,在街头听到别人议论他与凉州守将赢西谁更强后,便格外介意属下称他“软将军”。
因为他与赢西不对付,两方经常发生摩擦,百姓们多不识字,通常以音为准。听起来便是硬将军与软将军谁厉害。
硬与软谁厉害?
智者莽者,各有选择。
但兵士们多是莽汉,光是一个软姓,念出来士气便唰唰唰往下掉。
故阮猛特意下令,属下称呼他时,必须冠以全名,否则二十军棍。
但家中兵丁跟随已久,总改不了口。
这就很烦。
兵丁道:“阮将军,我们派出的刺客,有一个没死,他招了。”
“皇上大怒,下一个目标便是要削你...的藩!”
阮猛神色凝重:“何时?何人统兵?”
名臣实王的他倒不怕大夏朝的兵士,区区三万铁臂营,犹如土鸡瓦狗,在安西府三万长枪铁骑面前,不堪一击。
他忌惮的是登基一年的大成皇帝,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中兴之主,百年难遇的明君,年纪虽不大,但步步为营,心机深沉。
拿到一手烂牌,仍然能顷刻间覆灭北原守节赵泛。
下兵伐力,上兵伐谋,大成皇帝明显是后者,不由他不小心谨慎。
本来,阮猛打算刺杀尹正德后,就趁着乱局,发兵直指长安。现在他只能采取守势,随机应变。
尹正德不会打仗,却将长安府经营得井然有序,法严民安,维系着大夏朝廷最后的乐土与尊严。
兵丁想了想道:“一个月后,青河守节李通率两万兵马为先锋,三万铁臂营为中军,有传言说,皇上还下旨凉州守节赢西发兵来攻,另外还派了刺客前来刺杀将军。”
四路齐出,阮猛沉吟着:“就没有好消息么?”
兵丁:“有,东海义军扬言要攻进长安,覆灭朝廷。”
一群乌合之众,阮猛抬手道:“说下去。”
兵丁:“没了。”
“青河军到了何处?”
“刚出北原。”
挥退兵丁,阮猛沉思不语。
他经营安西府许久,表面上只有三万铁骑,但实则是六万,还另有一万城防营。
这兵力足以横行西北,区区李通,也敢来捋他虎须,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
阮猛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嘶...”
一进安西城,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缓缓流动,张玉郎便内急的不行,他猫腰夹腚,踮着脚,嘴里嘶嗬不止。
密集焦虑症愈发有些难制了。
燕无双时不时瞄一眼过来,掩着嘴偷笑。
“你们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张玉郎冲进一家成衣店,高举玉牌,语速极快说道:“钦差,征用更衣房。”
店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富态大叔,眉眼中透着一股子小生意人的市侩,闻言,他忙不迭点头。
‘如朕亲临’四个字,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
张玉郎匆匆直奔里院,很快又急急奔了回来,神色焦急道:
“更衣房在何处?”
茅厕难道不应该在院子里么?张玉郎有点懵。
店家伸手指向二楼。
“噔噔噔...”他如离弦之箭般,窜了上去。
很快,二楼响起两个年轻女子刻意压低的惊呼声。
掌柜顿时一惊,这才想起,有两个小娘子之前挑了几身衣衫,这会正在二楼更衣试穿。
掌柜摸出两团棉,塞住耳朵,选择视而不见。
二楼,古色古香的厢房里,张玉郎僵住脱裤子的动作,与两个几无寸缕的的女子面面相窥。
两女神色慌乱,战战兢兢以衣遮身,红脸低头。不敢妄动。
反抗,尖叫,求饶,统统没有用,这是男子为纲的世道。
“两位娘子请继续。”
张玉郎提上裤子,退出厢房,关上门,顾不得多想,继续寻找茅厕。
二楼不大,全是真正的更衣房,他心有所悟,缓缓挪下楼梯。
半盏茶后。
张玉郎步履轻松从成衣店走出,循着马匹,来到街对面一家首饰铺外。
首饰铺琳琅满目,珠光宝气,木梁上垂下来许多红丝线,丝线头上绑着一块块小木板。
燕无双正拽住一块木板,聚精会神瞧着,云飞烟在一旁陪着,眉头深锁。
一个三十来岁,与成衣店掌柜容貌颇为相似的店家,指着小木板道:“客人若能对上一对,首饰任取一样,若对不上,需买一样。”
店家又指着里面许多丝线木板,说道:“本店还有字谜,转弯题。若解开那些,需要付一半银钱才能带走首饰。”
对上对子免单,猜中转弯题与字谜付一半.....这营销手段,在这个时代算是独领风骚了。
正欲迈步进店,忽然眼神一凝,看到两个面目熟悉,颇有姿色,身段玲珑的女子,立在靠近店门口处,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