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边侍奉的宫人和一同进宫的大臣垂手侍立在不远处,看着两兄妹告别,荣芷明显是担心自己哥哥,也想一起去觐见她父皇,看看他的态度。
“妹妹,不要来趟这趟浑水,哥哥可以解决好的。你早点回宫,别让母妃担心。”
荣芷还是有些想跟着,眼睛里满是忧患。
沈宪看着有些僵持的兄妹,走了过去,直截了当地说道:“宫中不会有什么危险,目前形势是有利于三殿下的,公主明日就可知道情况了!”
荣芷是个极明白的,听他这么说,也就不纠结这一时半刻,乖乖地带着人回宫了。
荣诩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沈宪有些不近人情,什么时候和他家妹子之间有了一种特别的默契了。自家妹妹也是女生外向了,自己安抚了半天都不走,沈宪一句话就把她说服了。
荣芷带着随从往长春宫方向走去,临行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宪,就是纯粹的很想看看他。沈宪似有所感,回望却只看到逶迤丽影,一行人已经消失在宫墙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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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腿快的提前跑回长春宫通报,德妃已有一个多月没见孩子,这会儿亲自到宫门前等着了。远远看到荣芷走过来,还和旁边林姑姑说这孩子好像长高了些。等近前一看,看到荣芷额带后藏不住的伤口,心里不免一惊。
拉着她从头看到脚,连呼:“我的小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本来前日就该到达的,只接到信说官道被毁,耽搁了行程,看样子是另有隐情。
荣芷挽着德妃的手往里走:“母妃,不用担心,不小心磕了一下,一道小口子,太医看过说无碍。”兄妹俩早就商量好了,被掳和遇刺的事情看样子是瞒不过了,可总不能一见面就给母妃添堵让她担惊受怕,还是等皇帝的裁决出来再说。
荣芷撒娇地说:“还是回到宫里好,女儿在外面的时候,很想母妃,还想念母妃给我做的饭菜和点心。”
德妃听她岔开话,仍是不放心,转身问穆姑姑:“芷儿怕是不肯告诉我实情,你来说。”
穆姑姑也不好说实话,毕竟这母女俩才刚见上面,帮着荣芷含糊过去了。
又有闻雪闻雁早被教导过了,配合荣芷说道:“殿下那日从驿馆下台阶,不凡台阶上有水路滑,嗑到了一旁的柱子,幸好伤的不深。都是奴婢们的不是,没有搀扶住,还请娘娘恕罪!”
荣芷忙说:“母妃,她们两个只差替我走路了,那天真是烦了她们,推开了她们才摔倒的。以后,我但凡看到台阶,必定看清楚了再下脚,有小石子,有水,我都不落地。”
德妃终于被逗笑了,虽没有完全放下担心,到底这么久没见面,不想纠缠这件事。她感觉还是要让荣芷多出去走走才是,这趟回来性格都开朗了不少。
又问她:“见到你外祖父和大舅舅、大舅母了,他们身体还好吗?”
荣芷说:“当然好,外祖父身体很好,我还听过他开坛讲座。大舅舅他们也很好,在河阳很安定。表兄妹我也都认识了,以后会常来往。”
荣芷说着一些都带着特别的温情,“母妃,我这次去河阳府,住的是您以前住的院子,南风轩,住的很好,我很喜欢,舅母也照顾得很好,母妃你就放心吧。”
德妃又问:“接到你哥哥的来信了,但总还是想听你说说,你外祖父的生辰宴办的怎么样?”
荣芷说:“生辰宴很热闹,我在女宾席,听说外面场子可热闹了,父皇还给祖父赐了字,等哥哥来了和你说说。对了,母妃,我这次在河阳还过了上巳节,佩着兰花在渌水旁边走了,风景秀美,人潮涌动。”说到这的时候,荣芷有点出神,想到了那片桃花海,还有那天的雨,那天的人。
德妃知道荣芷一向让人省心,听她愿意一桩桩一件件向自己说在德阳的趣事,变得更加通达快乐,她深感欣慰。看着荣芷吃下一碗米饭后,终于舍得让她回到偏殿去休息了。
荣芷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换上了家居常服,吃着她母妃准备的小菜和糕点觉得前所未有的惬意。她心说:宫里虽拘束了些,也没什么人气,冷淡了一些。可这样反而好,她无需见什么人,也不要跪拜谁,是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的。更何况,她的亲人都在这里,这是她的家。
荣诩是第二天才见到德妃,他们回宫的时候明明接到口谕,传他到上书房觐见,他在上书房门口等候一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他父皇,已经提前派人去告诉了德妃不用等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荣诩却看到伍贵妃带着她的两位兄长,伍图和伍景出来了。那伍景面带愤恨之色,他正是伍英的父亲,看样子,他们都认定,伍英之事是他所为。
他刚好在华州,伍英被废,伍家出丑,名声差到极致,从表面上看最得利的一方确实是他。
伍贵妃最重面子,伍英一事今天在华州已经传开,明日京都就会传得沸沸扬扬。因此,她此时见到荣诩脸色相当难看,连荣诩的请安都懒得搭理。
荣诩在这行人离开后带着几人觐见了皇上,当时说了什么,荣芷第二天便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长春宫宫门才开,荣诩便来了,进到宫里直奔正殿。德妃看到他好高兴,把昨天问荣芷的话又问了他一遍,毕竟一直没让他们出远门,总是反复确认才放心。荣诩比荣芷更能说,逗得德妃笑语连连。
看到林姑姑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