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水一脸茫然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无神,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虽然现在的天气很冷,但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李四水不知道接触过多少尸体,他很清楚,刚刚妹妹手上的温度,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不是活人该有的。。。
眼角,久违的湿润涌出,白日刺目的阳光无法为他带来一丝温暖,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灰白。
李四水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来,坐在床榻上,坐在妹妹的身边。
他看着妹妹小小的,还带着盈盈笑意的脸庞,颤抖着将手放在妹妹的口鼻处探了探。
这一探,却让他的脸上涌出狂喜之色。
原来,在妹妹的口鼻处竟还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李四水扒开床边墙角的一块破砖,将这些年用尽所有手段攒下的七八百铜钱与两块小小的碎银子用一只破袋子包起来放进怀里,这本是他替妹妹攒下的嫁妆,现在却顾不得许多了。
然后又用被褥将妹妹卷了起来,再用麻绳艰难的将卷成一团的妹妹捆缚在了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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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妹妹还有救吗?”
辛州城的老章药馆中,衣衫褴褛的李四水紧张的望着正替她妹妹把脉的老大夫。
像他们这样的人,辛州的很多药铺医馆,哪怕是有钱都不会接待,所以生病对于许多流民来说,就等同于是死亡。
李四水对于自己的生命其实没有太多眷恋,但是他害怕妹妹生病得不到医治。
所以在过往的年月里,他打探过辛州城里几乎所有的药铺医馆,最后,发现只有这家老章药馆的老大夫,会救治一些流民。
听说这位大夫的儿子是个帮派头子,所以老大夫重新开张了这家医馆,经常救治一些没钱看病的流民,是为了替儿子行善积福。
老大夫年逾古稀,须发皆白,在把脉过后,他看着李四水摇了摇头道:
“老夫从未曾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你妹妹甚至感觉不到脉搏,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已经是个死人才对,可偏偏还有一丝呼吸……”
“莫说是老夫,哪怕你寻到辛州城中最具盛名的那几家医馆,也救不得你妹妹了。”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脸上神情十分惋惜,好似在感怀又有一条年轻的生命即将逝去。
李四水闻言一脸绝望,但他还是有点不死心,跪在地上,拉着老大夫的手问道:
“大夫,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老大夫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四水,心中一软,想到了自己儿子近日跟自己提过的一件事。
虽然那件事真假不知,但对于眼前的年轻人来说,能多一分希望是一分。
于是他说道:“据传,城中昆仑教教堂的主事使者,乃是仙家中人,有起死回生之力,你可以去昆仑教教堂试一试,或许能救你妹妹。”
“昆仑教教堂?”
李四水闻言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拯救自家妹妹最后的希望,居然是落在自己一直怀疑别有用心的昆仑教身上。
可是他马上就想通了,无论昆仑教究竟有何企图,只要能过了眼下这一关,自己一条烂命卖给他又何妨?
于是他跪在地上,给老大夫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谢谢大夫指点,若我妹妹侥幸能活,您此番大恩大德,我李四水必以命相报!”
老大夫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如此,老夫并未做什么,还是快些带你妹妹走吧,再晚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李四水重重的点了点头,起身用被褥把妹妹一包,往身上一卷,便飞奔出门,往昆仑教教堂去了。
令人庆幸的是,辛州城中的昆仑教教堂,因为教众大多数穷苦人,所以距离李四水住的鬼宅还有老章药馆都不远。
仅仅只过了几刻钟,李四水就背着妹妹来到了昆仑教的教堂。
教堂并无人员守卫,仅有四尊威猛无铸的神人雕像左右侍立。
李四水飞快的跑上台阶,推开了教堂虚掩着的大门,此刻教堂中正有一些教众在向伟大的昆仑神主祈祷。
“神使,神使大人在不在?!”
顾不得看氛围的李四水急切的大吼着,引来了许多教众的不满。
老实说,昆仑教崛起的时间很短,教众大部分属于‘买来’的,根本算不上虔诚。
他们的每日祈祷就像工作一样,念完了祷告词就可以离开了,现在被人打断,又要重新念一遍,自然令他们厌恶。
而打断他们的,还只是一个肮脏的流民乞丐,就更令人恶心了。
不过这群教众也知道教堂的规矩,并不敢出言呵斥。
至于他们厌恶的目光,被李四水直接无视了,这么多年来他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眼神。
只要妹妹能得救,别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四水的大喊大叫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多时,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道人就走了过来,一脸和煦的对他问道:
“这位教众,我就是这里的主事神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之所以他会把李四水错认为教众,实在是辛州城中,流民乞丐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了昆仑教的教众。
不如说,能面对三日一斗粟米而不动摇,不成为昆仑教教众的才是凤毛麟角。
李四水正指望他救自己妹妹呢,当然也不可能解释自己不是教众的这个事实,他急切道:“神使大人,我妹妹她病的快死了,求您救救她吧!”
神使微笑道:“你先不要着急,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