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各个方向的屋顶都爬上了人。
“西南有强人,前面三五个是拿弓箭的,后头还有十七八人马。”
“西北有十多匹马,还有几个喽啰跟随。”
“东北也被围上了,强人带着青布头巾,约莫十来个还有个头领骑在马上哩。”
听见大家的喊声,白鹏飞知道这个客店四面都被包围了,而且敌人人马大概有一百多人,白鹏飞看看场院中的人手,也就不到四十个。
白鹏飞下到地面,杜妙隆连忙到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白鹏飞看着她因害怕而变得有些白生生的脸蛋,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别担心,我们在一起呢。”
杜妙隆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信任的点了一下头。
白鹏飞再次爬上案子,喊道:
“大家聚拢听我说。”
众人都看向他。
“现在外面大概一百来人,我们这里人手只有三四十,但是他们分散,咱们集中,若是一起冲出去,他们守着一个方向的人手并不足以挡住我们。”
“现在关键是要赶快突围,如果等他们再补充人手上来,甚至合围好之后放火烧店,咱们就被动了。”
听到白鹏飞说强人可能烧店,众人想想都是一惊。眼见四周都是干燥的茅草和木结构房屋,若是放一把火,大家哪里还有生路。
众人面面相觑,不久,一个客商首领说道:“这位相公说的有理,你道我们该如何突围?”
白鹏飞想了想道:“我有两辆骡车,先冲出去,大家就跟在骡车后面,我们往西北面冲,只要进了林子,夜里他们想追上也难。”
众人闻言,仔细一想,都觉得白鹏飞的法子不错。
那最先说话的首领当即道:“我同意这相公的法子,我们跟你走。”
很快,另一个年长的商贩也道:“我们十几人也跟着一块儿走。”
场中只剩下最后一伙人没表态,白鹏飞心中着急,众人也都明白时间不等人,终于那最先应和白鹏飞的商人问道:“水伯,你什么意见?”
一个被一群盐商打扮的人围在中间的中年汉子犹豫一阵,向白鹏飞问道:“咱们到了山里又如何?”
经过白鹏飞点拨,现在大家都急着突围,不等白鹏飞回答,已经有人喊道:
“那还用问,自然是往林子深处跑。”
“对呀,把东西都丢下,先保命再说吧。”
“就算没粮食,这里离市镇也不远,在林子里几天也不至于就饿死了。”
“是了,这伙强人多半是为了咱们的钱款来的,若是杀进来,咱们可都没命!”
水伯见众人都在催促,终于也是没有办法,点头道:“我们也跟大家走。”
商议定了法子,众人马上拴起包裹,好在这年头使用宝钞,携带起来并不麻烦,所以大家丢下重物只带钱财,身上的负重都不算重。
只有水伯的人磨蹭些,装了不少干粮之类的东西,每人都是一大包。
白鹏飞让杜妙隆和她的丫鬟跟着自己,又嘱咐了周永年和吕登科。
周永年郑重答应,吕登科明显有些怕,但看看杜妙隆,还是点头同意了掩护突围。
两人都是赶车的好手,而且驾车的骡子都休息过了,这些骡子皆是临安马市上出来的好牲口,比起客店外面许多所谓骑兵的劣种马还要高大健壮,白鹏飞知道靠他们突围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他们又说服了店主,白鹏飞许诺逃出之后会赔偿他的损失,店主明显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因为知道自己这小客店是不能幸免了,想着与其被强人拆毁,还不如拼一把,他倒也愿意配合。
最先附和白鹏飞的中年商人走到白鹏飞身旁,对他拱手道:“有礼了,泰州张宁,盐商。”
白鹏飞见张宁的打扮,粗布麻衣,一身腱子肉,留着乱蓬蓬的络腮胡,额前还有一条深深的刀疤,一看就不是普通商人,他知道这人多半是私盐贩子,不过此时同在一条船上,也不必说破,同样拱手道:“临安白鹏飞,戏班班主。”
张宁惊讶看他一眼,没想到白鹏飞是个戏子,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惊愕,随即也便无所谓了。英雄不问出处,在他们这些江湖人来说,对于出身并没有那么看中。
在众人准备东西时,他便和白鹏飞寒暄起来。
柳陆钦本以为自己能在这危局中显露点本领,可是他发现根本没人听他说话,不过现在他也不着急了,保命要紧,先跟着白鹏飞他们跑出去再和他们慢慢计较也行。
他和书童跟在白鹏飞几人身后,正准备忍一时之气先混出去。
张宁和白鹏飞交谈两句,发现他气度果然不凡,觉得值得结交,一回头,看见白鹏飞手边放草稿的木箱子。
“这书稿不带上吗?”
张宁不识字,也不知道白鹏飞箱子里的是什么,不过在他看来,写了字的东西都是挺重要的。
“要突围,拿重东西不方便,这些便丢了吧。”
张宁翻翻书箱,见那纸张白净,纸上字迹整齐,劝道:“这么多字,难为不知写了多久,丢了多可惜。”
“可惜也没人有空闲扛箱子呀。”
张宁点点头,一转身,看见了在白鹏飞等人身后的柳陆钦和他的书童。
柳陆钦拿着把伞,书童挎着和轻飘飘的包裹,两人都没什么东西,只是东张西望,焦急等待着突围。
“你……那书生你过来。”
张宁大嗓门喊道。
柳陆钦一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