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祥很快实行起他的计划,叫人去联络临安的天喜庙庙首阎鸿久。
见他手段雷厉风行,杜妙隆和江玉山都有了些底气,想着留着股份观望。
周克祥原本和小常乐合伙,也是因为在梨园行路要有个懂门道的人,现在他却觉得江玉山也很合适,小常乐和鲍君知不愿再和白鹏飞斗,周克祥礼节性的挽留不成,也便放两人离开。
他说道:“江大家在临安名气极大,定能领导好班社。”
江玉山见到周克祥的风度,觉得周克祥必然能压下鹏程社,自然欣然接受。
连忙笑道:“多谢周管事抬爱,江某却之不恭了。”
这是已经和小常乐没有关系,他与鲍君知只是静静看着。
周克祥对两人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既然要走便走吧,班社的本金自会退给你们。”
小常乐和鲍君知都是心里暗骂,他们当年各自只不过投资了一两千宝钞,经营吉庆班多年,现在吉庆班远比他们投资时值钱,周克祥却是还按他们原来投资的本金归还,其中差额极大。
不过他们也不敢和周克祥争,这几年吉庆班的分红他们也拿了不少了,按本金来算,收入也有两倍,想来再索要周克祥也不会给,小常乐想了想,抱拳道:“如此也好,虽然不做吉庆班班主了,常某还和诸位是朋友。”
鲍君知也没办法,跟着抱拳道:“几年来多谢诸位了。”
周克祥点头,他虽然自己没那么多钱,但很容易就能找到人来买下小常乐和鲍君知的股份,而且还可以在过程中让他们拿出一部分股份送给自己。
他是豪奴,在这种事上挣钱的法子极多,只要吉庆班能继续运营,小常乐走了,反而让他能拿更多分红。
江玉山见周克祥门多路广,他又被捧成班主,突然想到等周克祥整倒白鹏飞,自己的股份一定更加值钱,他连忙道:“周管事,我也再投五百两,买一些常班主卖的股份吧。”
周克祥想了想,笑道:“那便最好,以后还要仰赖江班主的戏。”
“那是自然。”江玉山连忙说。
周克祥想了想,“我明天便出手,咱们班社的戏要准备起来了,到时候白鹏飞那厮垮台,我们的好戏可要跟上。”
江玉山思考一番,道:“这戏我亲自演。”
“可有好本子?”
江玉山在心中搜罗一阵,点头道:“之前常班主还买了几个春鸣社的剧本,没来得及排演。其中有一部《鹔鹴裘》,是在《凤求凰》之上删改增减而成,十分妙作。有男女之情,有朝堂,还有打戏。”
鹏程社的三国连台本戏让临安的剧作家全部受到了震撼,三国京剧是成熟形态的戏曲,比此时的小戏要先进的多,令人耳目一新,受到观众欢迎,也给此时作家带来大量的灵感。申朝之前流行的戏曲,大多数都是小丑、小生、小旦演出的“三小戏”。
许多作家受到刺激后,却都开始试着写像三国连台本戏一样把各种类型场景融合在一起的剧本。
本来的《凤求凰》也是情节简单的小戏,而吉庆班现在邀稿的《鹔鹴裘》却已经是融合许多类型戏的大型戏曲了。
周克祥闻言大喜拍板道:“便是这个,先排起来,然后也要早些在报纸上打广告,只等我消息。”
杜妙隆听着两人谈话,知道白鹏飞要遭殃了,不禁暗暗思考。
白鹏飞从后台走出,正打算去书坊,还没上骡车,路边突然跑过一个小厮,对他道:“我们小姐请白班主去车上一叙。”
白鹏飞奇怪道:“贵府的小姐是哪位?”
“杜妙隆杜大家。”
白鹏飞跟着那小厮上了车,见到杜妙隆时还是一头雾水。
此时杜妙隆一双水汪的大眼睛也在打量白鹏飞。
杜妙隆年纪比杨奈儿小一些,也不过刚满二十岁,脸蛋小巧立体,大眼睛、高鼻梁,有点像前世流行的网红脸,杜妙隆天生如此长相,也怪不得会被人说样貌妖冶。
杜妙隆则同样为白鹏飞的样貌震惊,她一直听说白鹏飞长得好看此时见到,却还是被白鹏飞俊朗的外貌惊了一下。
杜妙隆看着白鹏飞的模样,心道,原来他长得如此漂亮。
“不知杜大家找我何事?”白鹏飞问。
杜妙隆道:“你的班社倒是生意兴隆,如何都没想着给我们一条活路?”
她天生一副媚相,说起话来,即使不故意作态也像撒娇一般。
白鹏飞听得都忍不住骨子里发酥。
他笑道:“各凭本事挣钱罢了,我哪有给吉庆班留活路的能力?”
杜妙隆知道白鹏飞能短短时间在梨园行里做出这么大声势,俊朗的外表下必然城府不浅。
她一笑:“你最好收敛些吧,风头太盛,可是有人要对付你呀。”
白鹏飞反应过来,明白了杜妙隆来做什么。多半是吉庆班又出了什么主意,这杜妙隆却是不想得罪自己,所以想提前来透些风声,卖自己一个人情。
白鹏飞一想也就明白,多半是周克祥又想了什么主意了。
想到这里,白鹏飞却有些烦了。
按虎该也的消息,周克祥就是花塔不鲁府上一个不受重视的小管事,在其他乐户面前或许还能作威作福,但他现在有泰不华的关系,基本不用怕周克祥会做什么。
他本来还真没有搞倒吉庆班的想法。
吉庆班弄垮的是孙家班,和他的鹏程社其实没什么矛盾,最开始防备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