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些,金家的客人们都各自散去。
冷玉泽出了金府,迟疑了一瞬,对身边的侍从道:“可知轩辕五公子去了何处?”
“似是出了城,往南去了。”侍从稍稍回忆了一下,禀报道。
冷玉泽点点头,“那应是回凉居了,也许与她一起。”
他不禁开始幻想金惜梦与轩辕珏在凉居中幽会的情景,心中微微透着凉意。
见他发怔,侍从小心唤道:“公子?”
“哦,回家吧!”冷玉泽转身,黯然地上了车。
回了冷家,冷玉泽便见吴随着急忙慌跑来,“公子,那女人逃了!”
“什么!”冷玉泽闻言,忙去了曲落觞的房间。
到了那里,果然见窗户大开,曲落觞不见了踪影。
冷玉泽立刻叫吴随派人寻找,自己则立在房中,咬牙切齿。
透窗而入的月光下,一个女子的身影,正悄然接近他。待他察觉转身时,一阵凉意透过胸口,他看到面前的曲落觞眼中尽是冰冷的仇恨,一如那穿胸而过的匕首所散发的冰冷剧痛。
“冷玉泽,你即便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上!”曲落觞的声音十分阴森,充满了狂热的快意。
匕首从他胸口被拔出,鲜血溅到曲落觞的脸上,她舔舐着唇上的血,仿若那是最甘美的琼浆玉液。
冷玉泽倒在地上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吴随,他正疾步走来。
曲落觞杀红了眼,举起匕首,向门口迎上去,却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拖住,扛着逃离了房间。
待吴随进房间,冷玉泽已然是奄奄一息,他艰难地将手探入怀中,将一块玉佩掏出来交给吴随,“给......金四......小姐。”
说完这句,他缓缓闭上了那一双曾经满是傲气的双眼,唇间竟有一丝满足笑意。
杳然最终还是陪同金惜梦回了城。
然而一进城门,两人便遇到了姜允斌。姜允斌见到金惜梦与杳然同行,有些讶然。但他顾不得询问,急急拉起金惜梦便走。
“你这是发什么疯?”金惜梦想挣脱他,他却死活不肯撒手。
“别闹了!冷玉泽死了!”
金惜梦闻言怔住,“死了?”
“是,冷玉泽知道我们二人关系匪浅,吴随便来寻到我,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
三人到达冷府时,冷玉泽的父母正伏尸恸哭。远远地,金惜梦看到地上血泊中躺着的正是冷玉泽。
姜允斌从角落闪出去,未几便带回来一个人,正是吴随。
吴随红肿着双眼,向金惜梦叩拜道:“金四小姐,我家公子临终前,要小的将此物交给您!”说着,递上那一块染血的玉佩。
金惜梦颤抖着双手接过,“这是什么?”
“回小姐,这是一件信物,可以调动公子所训养的暗人组织——冷锋的两百死士!”吴随含泪解释道,“自曲家开始纠缠公子起,公子便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本意是为了对抗曲家。如今,公子的遗愿是由冷锋替他守护小姐!”
金惜梦看向手中的玉佩,一垂眸,泪水落下来,“他是怎么死的?”
吴随也抽泣起来,“小的猜测,是曲落觞那个贱人!”
“她逃了?”金惜梦抹去眼泪,冷声问道。
“是!”吴随悔恨道:“是小的失职!”
金惜梦听着冷家人撕心裂肺的恸哭,双眸透着凶光,“曲落觞绝不是自己逃的!”
姜允斌沉吟一瞬,恍然道:“郁蕊?”
金惜梦紧紧握着那枚玉佩,“你既将自己的‘利刃’托付于我,我定会为你报仇的!”说着,她转身欲走,却见杳然从拐角出现,“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只见杳然手中捧着一缕金光,其中隐隐有一抹雾白。
“这是......精魂?”金惜梦瞠目。
杳然点头,将那精魂收起,“这是冷玉泽未散的精魂,我佛门有种秘法,可保精魂不散,也算是留个念想!”
“那便拜托杳然师傅好生为他保全这一缕精魂了!”金惜梦郑重下拜道。
她突然这般客气,令杳然很是不自在,“你别一时嘴馋,将它吞了就好!”
吴随带着金惜梦连夜前往冷锋所在的老巢,金惜梦没有想到,冷玉泽竟将冷锋藏在中普城北的贫民区中。
待见过了冷锋的成员,金惜梦回恩街时,姜允斌与杳然仍在一醉阁等她。
“吴随,今夜的事,切记不要向任何人提及!”金惜梦叮嘱道。
吴随跪地起誓,“小的自今日起便是金四小姐的奴才,绝不违逆小姐之意!”
“你快回去吧,免得你不在惹人生疑!”
“是!”
将吴随遣走,金惜梦瘫坐在矮几前,姜允斌忙上前关切道:“你连夜奔波,也是累坏了,快回去歇着吧!”
金惜梦怔愣着,摇头道:“我只是有些难过。”
“人各有命,如此死去,于他而言也算是种解脱!”姜允斌安慰道。
杳然也开口,“苦海无涯,焉知他此时不算是归于极乐之岸?”
即便如此,金惜梦的脸上仍不见释然。
三人各自散了,姜允斌回了姜府。
他翻窗进了寝室,却见谢卿儿正一身寝衣坐在床边,面色不善,“你去哪儿了?”
姜允斌眉目间蕴着疲惫,不欲多言,“出去了一趟,快歇了吧!”说着,脱去了外袍准备上床睡下。
谢卿儿霍然起身,将他推开,“你身上有一股香气,是不是与哪个女人厮混去了!”
那是金惜梦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