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怎么会有老人家?”有书生啃着硬邦邦的干粮,含糊不清的疑惑道。
这么说着不少的应届考生同在,岂能让自己落下刻薄、冷硬心肠的坏名声,又正因为人多不惧怕出什么事。
这一个站起来,接着第二个,很快大家都一同走下山头,寻声而去。
就望见一个老婆婆倒在一颗枯树下,一片片枯黄的枝叶顺着她发抖的身形落在身上。
在看到来了乌压压的一群人,老人家显得是有些害怕。
董生热心肠的上前安慰,“老人家莫怕,我们都是上京赶考的举人学子,您怎么会落在这地?”
看着书生打扮的文人,老人家渐渐的平静下来,随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腿,抹着泪。
“老妇人家住山谷的北面,小孙儿一花眼的时间离了家门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就出来找小孙儿,却是不小心摔着了再也起不来,幸得举人老爷们相救,不然……
此时就不知小孙儿是不是落了陷阱?”
董生扶着老人家,“老人家,你的儿子呢?”
那老婆婆老泪纵横,哭天喊地道:“老婆子的儿子是山中的猎户,遇上大虫被吞食虎腹,没几年儿媳妇也跟着去了。
上半年当家的也是熬不住,也剩老婆子带着小孙孙苟活着,若是没了小孙儿,我这老妇人也不用再活下去了!”
董生面露悲悯。
那旁本来瞧着无趣的孙少健,看到唐安垂眸不语之时,单薄袅娜的身姿,只让觉得是为老妇人感到悲哀伤感。
他觉得是到了自己表现高尚品质的时候,当即挤开了董生,扶住老人家,义正言辞道:
“我们虽是不往北面去,但是稍稍慢了行程,送老人家回到家中,再替您找找小孙儿也耽误不了时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诸位说是不是?”
护卫头领一时没有应声,他是不情愿的,不想在这不熟悉的深山,还去到山头的阴面,再要寻找一个小孩。
但是他们都是随着这些文人行动,此时也不想说了什么冷酷无情的话,被一些嘴皮子利落的举人老爷们声讨。
“慢着!”
眼看文人们都不想授人话柄一个个都同意了送老人家回去,清亮的女声传出。
唐安走前两步。
“月娘姑娘有何见教?”孙少健一看唐安,就想一开折扇,却是两手扶着老人家,随即扬起更加温和的笑容。
唐安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落在老人家的脚下,“你说你出来寻找小孙儿,寻遍也找不着,却是双鞋干净,浑身也没见什么凌乱。
更是这山谷的北面,带路的村民说只一片密林,就是山中的猎户又岂会在一片密林荫岭处定居?”
这话一说,董生朝李之然走去,默默拉开了与老人家距离。
经历了阴魂之事,他很相信唐安的见识和能耐。
有了一个人的离开,李之然更是深信唐安,护卫们都是爽快,一时间随大众,都默默的走去。
很快只剩下孙少健还扶着老人家,他一时间挽着老人家,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腐朽气息,也想缩手。
但又一看大家目光都看他,第一个招呼大家帮助老人家的是他,一旦反悔,岂非就成了他意志不坚定?
再看看都等他回应的众人,只觉得被架在了高台,当然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觉得。
对上大家的隐隐催促目光,孙少健沉下脸来,不快的说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也!我等读书人上京考取功名,只求能入朝为官,求对社稷有功,可治理百姓。
如此岂可不顾年迈老人家和尚未年幼的幼儿?”
刚才觉得自己被架高了,现在一不做二不休,孙少健将自己抬得更高,隐隐贬低众人。
不随他一同帮助老人家那就是不配为人,不配入朝为官。
众人一时又不好摆明自己态度,进退两难。
“这么说来,孙举人是送定了这个老人家,还要替老人家找回小孙儿?”
唐安看着正义凛然的孙少健,问道。
孙少健铿锵有力的应道:“自然!”
唐安看了看前路,“还顺一段路,那且过了前面一段密林再行计较吧。”
她看过大家,转而说道。
“月娘姑娘是女子,心中太过敏感也自能理解,不过万事放心,便是有所威胁,在下定会护月娘姑娘周全!”
孙少健让身旁一个随从扶住老人家,冲着唐安自信满满的笑道。
唐安笑而不语。
她这幅显然没放在心上的随意态度,让孙少健很是不悦,突然希望前面稍稍有些危险。
他自觉周围有护卫,又有两个贴身小厮,就算这老人家心有图谋,也不过举手灭之。
于是不顾唐安跟在李之然身旁,一路卖弄自己文采,时不时还要对着随处可见的山景提几首酸唧唧的歪诗。
唐安隐晦的白眼一翻,她拳头都硬了,要不是维持人设……
再看到前面密林隐隐传出的动静,觉得自己要解脱了。
只见众人走过,分开包围住举人们的护卫正提高警惕心时,几道的虎啸声传来。
众人大惊之时,两道恶风扑过,便听吱呀声,几颗外围的枯树摇晃着,拦腰折断,轰然倒下。
本来围成一圈的队伍很快分散,大家手忙脚乱的朝周围退开。
几棵树木倒下,震起落叶灰土。
再抬眼看去,就见两头吊睛黄斑大虎破风而来,来势十分凶猛。
为首的护卫大吼一声,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