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晖转而坐到床边,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
姻缘神用姻缘神挡住脸,都快把头冠摇掉了。
“本尊………我,我不知道。”
玄晖亮出自己的左手小指,上面的红线发着光。
“我与你说,我跟这丫头犯冲,见面就吵,我不想年纪轻轻就把肺气炸了。你给我解开!”
姻缘神从册子后面露出半张脸来,说:“那个妖判大人,您听说过那句话没?打是亲骂是爱,骂着骂着就骂成小宝贝了……”
“去一边子!什么谬论!我可没病!”
玄晖把那手指又往前伸了伸。
“非是良人,懂不懂?我要你给我解开,现在!马上!”
姻缘神抖了个激灵,册子都被吓掉了。
玄晖接过即将掉落的书,他翻开书页,抓了一把,就要往下撕。
“别呀!妖判大人!我又没说不解!”
姻缘神往前蹭了蹭,手指捏住了玄晖手指上的红线,却没有立刻解开,而是又询问了句:
“妖判大人,您可想好了,这缘分啊,可是可遇不可求,万一您此生只有这一段姻缘,您若是主动解开了,以后可就续不上了。注!孤!生!这个词儿,您听说过没?”
“少废话!”
玄晖毫不犹豫地扯了下自己的手,那根红线就顺势被姻缘神扯开了。
管她为何会使出九叹!管她为何会使用玉火焰!
她都不是青染!
除了青染,谁也不行!
红线的光芒逐渐便淡,最后消失不见。
“啪!”
玄晖把书往姻缘神手上一摔,心满意足地踏出了殿府。
“唉!”
姻缘神把姻缘册上的褶皱一点点抚平。
“青染上神,你是得有多大的魅力呀!都三万年了!妖判大人还对您念念不忘,任谁都再走不进他心里。您算是死而无憾啦!可怜的,是活着的人啊!”
玄晖走到姻缘树下,他看着满树的红线,曾经这灼人眼球的红,是他求不来的,如今有个现成的,他却不肯要。
那是独属于他的青染,那个即使眼盲,也毅然下雾涯,入莽原,将他从那里救出来的果敢少女。
不是那个废物!
玄晖的眼皮微微跳了下,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空落落的。
玄晖恍惚了下,却又立刻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有什么好可惜的!
姻缘神正抱着妖册坐在殿内长吁短叹,感叹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大殿的门又一次被踹开了。
“唰!”
妖判的剑扼在姻缘神脖子前。
“大大大……大人!我干的可是脑力活儿,您的凤鸣剑可千万别抖呀!我皮薄!”
玄晖嘴角撇着。
“你不是说,你解不开这红线吗?你敢骗我?!”
“不不不!”姻缘神两手都晃成花了。
“我这是为了您着想。您想啊!您父亲玄鹰就是一生孤苦,没儿没女的,最后也是没法子,后继无人才收养了您。”
玄晖的剑往前挪了下,姻缘神把脖子往后缩。
“高抬贵剑!高抬贵剑!”
姻缘神泫然欲泣,“妖判大人,我没什么私心!就想让您活得轻松点儿。不过既然您不愿,我也没办法。这红线都解开了,您不也没咋地嘛!我没害你!”
玄晖琢磨了下姻缘神的话,觉得他说得似乎没什么纰漏,便收了剑。
“再敢给我扯红线,我就用凤鸣剑把你钉在姻缘树上!”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直到确定玄晖已经到了百里之外,姻缘神才颓废地像一滩化掉的白糖。
“这差事,太难了!谁也不敢得罪!以后这种事儿,我可不干了。早知道自己上了天界干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本尊何苦当初废寝忘食的修炼呢!”
姻缘神的牢骚,玄晖根本没那缜密的心思去偷听,解决了一直纠结在心中的事,玄晖算是彻底消了气,正好遇上正在往人界布雷的雷神,便停下脚。
“你干嘛来了?你们妖界没事儿了?那个偷跑出来的妖王,你这么快就逮住了?”
一连三问,雷神消息还挺灵通。
“不急,早晚能找到。”
玄晖往人界瞧了下,说:“你有点过分了吧?老百姓等着晒稻谷呢!”
“那是雨神的事。”
雷神使了个眼神给玄晖,玄晖抬眼看到百尺之外正在施雨的雨神,他正躺云里吃桃子,笑得一颠一颠的,像个傻子,根本没注意到玄晖。
“何事这般高兴?门牙都要笑掉了。”玄晖用肩头怼了雷神肩头,“你可离他远点,傻病能传染。”
雷神抓了抓自己的寸平头,哈哈大笑。
“你不常来,不知道。他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玄晖无法理解。
“他要娶的可是凤族族长的心肝儿,银粟!你应该认识。就那个咋咋呼呼特别能作的那个!那可是天后的亲侄女儿,雨神可算是高攀了……”
玄晖听到银粟的名字时,就已经开始可怜起雨神了,可怜这傻子还不自知。
银粟那个疯丫头,还有未央那个老奸巨猾的老丈人,谁娶了她,都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玄晖见雨神还在傻乐,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多言。
他们本就不是同族,也什么交情,再说人家雨神没准儿还眼巴巴地盼着呢!
管他们怎么着,神界越乱越好。
“我这儿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