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的工作其实一点也不轻省,每天不仅要起到带头作用,得跟社员们一起下地干活,而且每天要挨家挨户地去通知社员出工,还要派工。对于劳动纪律懒散得社员,队长还要得罪人监督批评。
特殊的时节,比如将近的“双抢”农忙,更是考验队长得时候,时间紧,任务重,关系到几十户人家的生存,哪一件事儿不得谨慎得安排。出工的时候,还得根据男劳力、女劳力、壮劳力、弱劳力等不同情况安排活儿,抢收的情况下,出工时间还得延长,社员如果闹点脾气,那是应当应分的,队长还得安抚。
在鼓励打气的啰嗦了一圈,刘队长觉得社员们已经感受到了农忙的紧迫性,重要性,这才迎着大家的期盼,清了清嗓子,开始分工。
“大家都知道,本周就开始“双抢”工作了,这就是咱二队最重要的事儿,麦收,插秧都得紧抓紧的完成。”
开篇,刘永好就给大家点了题,眼瞧着社员安静的听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老规矩,男的壮劳力辛苦点儿,干一些挑麦、脱粒、插秧的大活;女劳力和老人,干割麦、拔秧和晒谷等一些稍轻的活儿;孩子也不能闲着,拾麦、晒谷,都得跟着干,大方向就这样安排。”
从成立公社以后,生产队每年安排都是按一定的规矩来,刘永好的安排也是陈年惯例了,大家也没有意见。
“从周三开始,到交完公粮、插完秧,农忙才算结束,大家这段时间要团结协作,把眼前事儿做好,不能给我出幺蛾子。”
“那不能,谁要破坏生产,我第一个收拾他。”刘永好的话音未落,人群中的三爷就出腔帮衬。三爷呢,姓刘,是刘永好的三叔,当了几十年二队队长,前几年,年纪大了,就把担子交给了他。因为,有当队长的这段经历在,三爷在队里还是又相当的威望,说定海神针不为过。无论什么事儿,有了他的支持,就基本妥当了。
“三叔的话,大家都听着了,都给我收起懒散的心。除了这个以外,忙起来没着没边的,的,后勤也要保证好,就辛苦王芳嫂子和莲花妹子,要总抓起来,保证大家里的吃食。”
听到点自己名字,王芳和莲花异口同声的应了下来,这两位“大将”在生产队里也是众望所归,没有比她们办事更妥帖的了,往年也是她们操持,因此两人倒也不意外。
姜斌的老娘王芳做事干脆利落,会操持,里里外外那是出了名的一把好手,莲花跟他老娘也是一类人,刘永好点她俩负责后勤,也是相当的放心。
“最后,还有件事儿。农忙期间,国家呢也是非常的重视,因此城里的机关学校、商店工厂都会组织干部、职工、和学生下乡来生产队无偿支援,帮助大家抢收。咱们村也分了一批学生,周二就到镇上,生产队要派个代表把人接来。老姜啊,这事儿啊,就让姜斌去做吧。”
“成,没问题,就让姜斌去。”姜广明听到队长给自己孩子安排工作,赶忙拿开嘴边的烟杆,吐了口烟,应了声。接人的活计多好,多轻省的事儿,姜斌也是点头答应。
“好,那姜斌最后走,我再给你唠两句。”刘永好刚交代完接学生的事儿,下面几个油嘴子就油聊开了。
“秀才去接秀才,俺们也没问题。”
油嘴子总是爱出风头的,比如二胡子一听到有学生要来,这也是不大不小的新鲜,俏皮话张口就来。
“二胡子你想接,也去不了啊,你大腿根不得疼几天啊。”其他油嘴子,也是不能让二胡子“独领风骚”,在边上也是不疼不痒的荤了一句。话音刚落,一阵哄笑起来。
刘队长不得不咳了好几声,才又重新让会场安静了下来,接着又交代了些农忙的细节,安排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全部事情分配下去。
当队长宣布队部会结束的时候,人群中的小会那也就开始了。分到重活的社员,有的悄悄的咬两句耳朵,吐两句抱怨的话;分到轻省些活的,暗自高兴;领到同样活的,则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东一堆,西一堆,讨论着怎样配合。
今年,年景还是不错的,姜斌平时也是留意过庄稼的长势。小麦去年冬天赶上了两场瑞雪,上半年又是风调雨顺,眼瞅着就是个好收成。每天,社员们都在地里干活,收成怎样,大家也都是心里有数。乐观些的社员,已经开始估算着今年能够有多少粮食的富余,年底“分红”的时候,能不能多算回一些粮食,是不是可以给老婆孩子扯两块布,大多是越聊越开心啊……
到得晚上快十点,人群小会也是差不多结束,社员们三五成群的离开大院,犹如海水退潮般,倏忽间没了踪影,大院又寂静了下来,只剩下一驴、一牛,两个老住户默默的嚼着干草。
回去的路上,刘永好特地让姜斌陪他走一段,细细的说了周三接人的事儿。学生们是县城的中学下来的,都是高二的年轻人,都跟姜斌差不多的年纪,大概有十来个能分到二队。
这些学生来了以后,按刘永好的意思,也是交给姜斌来负责对接,包括住宿,后勤,劳动,要姜斌认真的安排。
这是个挺重要的事情,刘永好也是非常重视,因此一路也是走走停停,事无巨细的交代,生怕姜斌应付不过来。不过,对于姜斌来说,后世几百人的团队也是管理过得,十来个学生的安排还不手到擒来。因此,稍微思量了一下,就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