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说,高考像是在一堵高墙上突然裂开的一道缝,墙的另一边有光。要想改变命运,只能从这道缝钻过去。
至于最终有几个人能钻过去,就得看一个月以后的结果了。
姜斌三人出了考场,并没有马上回招待所,而是悠悠的在校园转了转,欣赏一下这几天都没心情看的校园。
不少学生,走出考场后,也是没急着走,匆匆的开始对起了答案。惹得身旁的张俊和齐大勇一阵心痒,悄悄的也凑了上去听着。
人群中间坐着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考生,剑眉星目,长得倒是挺帅,有点亮剑里何政军的感觉,周边的考生都叫他小周。
瞧着应该平时成绩很好,周遭围着的考生一脸的信服,只见他凭着记忆,在稿纸上写写划划,一题一题的回顾答案……
边上的考生,如果发现答案与“小周”一样,免不了一阵得意;如果不一样的话,又是一脸的懊恼。
张俊和齐大勇也是认真的听着,发现答案一样的还真不少,好一阵高兴,连逛校园的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也许是难得的参加了高考,总有些留念,逛校园的考生还挺多的,来来往往,形形色色。
当然,什么样子的都有,最显眼的是花坛边的几个人,有些流里流气,其中为首的一个男青年一条腿翘在花坛上,右手夹着烟,不时的抽上一口,又斜着嘴轻轻的吐出,左手撸着袖子,一块上海表清晰可见。
老远瞧着就是活脱脱的流氓,路过的其他的考生,都远远的绕开。
姜斌三人的路过的时候,只远远的听到一句,“我要是考上了,非他妈……”,后面的话倒是没听清,不过,也不像啥好话。
结结实实的转了一圈以后,三人步行回了招待所,见着支书和其他考生早早的就回来了。
“下午,理化考的怎么样?”一见面,支书周玉堂就忙上前关心的问道。姜斌三人可是村里上次预考成绩最好的,也是这批人中最有希望的,支书当然是非常关心的。
“刚对了对答案,感觉还可以,”可不敢话说满,姜斌三人也仅仅用“还可以”回答支书。
“好,好,你们一定行的……”支书听后,很是开心,取下挂在身上的旱烟,蹲在墙角,又美美的抽了一顿,眯着眼的表情,很是享受。
要说支书周玉堂,是值得敬重的,像很多信仰坚定的老党员一样,他不仅是菜园一千多口子的大家长,更是他们这一趟所有考生的大家长。大部分人都是受了他恩惠的,特别是这次高考,由于是运动后第一次,政策执行尺度不明朗,其他村为了怕担责任,迈不开步子,或多或少都有卡着报名的情况,可在菜园村,从来没有发生过,正是由于他的一力承担。
在他的心理,真的是把这些人当孩子。孩子们有了出路,他上赶着往前送一把还来不及,怎么会做拦路虎的事情……
冬天,黑得就是有些早,支书担心下雪路滑,嘱咐着拖拉机第二天一大早再过来接人,因此村里的所有考生们在招待所又多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慢悠悠的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不似来时,气氛轻松了好多,一车的考生有说有笑,几十里的路程,转眼就过去了。
下了车,自是各回各家。
临别的时候,张俊特意拉着姜斌和齐大勇,表示最近会回趟徽京,十年没回家的他,想趁着高考结束,看一看亲人,因此,约着第二天晚上小聚一下,两人自是满口答应。
姜斌到家的时候,老娘王芳正在揉面,她是计算着儿子这天该回来了,特地买了十斤的富强粉,要做顿臊子面给他补补,这可是平常少见的吃食。
在王芳的心中,读书人不容易,动脑子也是很累的,何况考了三天的试,补一补很有必要。
老爹姜广明也没闲着,正在灶台前,烧着热水备用。
姜斌很喜欢这种家庭氛围,匆,一屁股做到桌旁的矮凳上,一边陪着父母聊天,一边掰起了大蒜。
“考的怎么样?”王芳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姜斌。
“数理化都还行,语文的写作不太好说,”姜斌倒是说了实话,写作的判分,比起数理化来说,弹性的空间还是很大。
“写作不难啊?”王芳其实并不识几个字,但她觉着写作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觉着挺难的。”
“鲁迅在写东西的人里边,算是一大个吗?”
“鲁迅可成啊,好多人都觉得他写的好,把他当作祖师爷。”
“嗨,那写作这东西太容易了,我看过他的书:后园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我都能写出来,我就是识字少,那有什么,我家门口有两个缸,一个是咸菜缸,另一个也是咸菜缸,很容易。”听完老娘的解释,姜斌一阵哭笑不得。只好解释,考试的写作和鲁迅的写作还是有些不同的,考试是命题的,稍微难点儿。
闲聊的这段时间,王芳在桌上撒了些面粉,把已经揉好的面团放了上去,拿出八十公分左右的擀面杖擀了起来。
擀面还是很有技巧的,第一要注意用劲,用劲不均匀,面就会擀的厚薄不一;第二要注意把控力道,力道不对,面有可能发生粘连;第三还要注意适时调整,保证延展均匀,要不然奇形怪状的不甚美观。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姜斌这么些年也没有掌握擀面的核心秘技,对于爱吃面的他说,也是一大“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