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时间便到了元月中旬。
今年过年的日子相对早,在月底二十来号,便是华夏传统节日,春节。
春节便是年关,对各行各业来说,这便是一个重要的工作分水岭。特别是做工程,忙活一年到头,就指望过年在春节里可以好好回家休息,陪老婆孩子乐呵一阵子。
距离过年也不过十天时间,到了这个时间点,在外地做工的人,基本上都开始要放假回家。张城工地上干活的工人们,除了少数本地工人外,大部分外省的民工们,也开始要求放假回家。
工人那么早就要求放假回家,张城心里很不乐意。
目前开工的十二栋房子,按现在的施工节点,有些房子在年前根本赶不到要拿进度款的节点。拿不到进度款,对张城来说,压力就非常非常大。
如果还能多上一个星期时间进行施工,开工的十二栋楼,除了封顶的伍有禄周治平两栋外,其余十栋楼都能将节点全部赶出来。
可惜,时间到了这里,想让工人在干上一个星期,大部分工人也不愿意。就只要张城结算工钱,要回家过年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城这工地老板也不得不妥协。
不过,他不能一下子全部将工人放走。能留一部分在后面走,他就尽量留。先放路程远的工人回家,本地和路程近的工人,依然要求在工地多干几天再离开。
工地集装箱的项目部里,烟雾缭绕,张城、朱三运和李忠华都在抽着烟。
张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朱三运,神情很凝重道:“马上要过年了,工人要回家过年,这是天经地义。只是年关难过,必须要再抢建两栋楼的付款节点出来。老朱啊,这事儿你一定要和工人解释好,安排好,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十天时间,在坚持几日,赶出来就好了。”
朱三运很为难,一脸苦着道:“小张老板,不是我们不愿意做啊。你也说了,十天就过年了,我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川蜀那边的,工人们都想着早点回家过年呢。”
“这事儿,你帮忙也得将那两栋楼的第三层框架结构做出来啊。做不出来,我这边没办法从房东业主那里拿钱,你这可就让我这边难做了。”
朱三运很无奈看着张城,工人们每天加班加点干活,就想早点回家过年。现在还不批准放假发工钱回家,还要留上几天做工,工人们可要造反了。
“张老板,你这是为难人啊。”
张城直接摆手,道:“你就让工人们推迟四五天回去。和工人们说,他了!这几日的干活,再算加班费!必须要在年前帮我将两栋楼的三层框架搞出来。”
李忠华抽着烟,看着朱三运道:“老朱,关键时候,你他娘可不能掉链子啊。”
李忠华显然和朱三运混得很熟,说话也很随意。李忠华的脸色也很沉,显然目前的情况,也让他觉得事儿很着急。
朱三运这话,张城明白对方的难处,可他的难处更大。工程人年关难过,这可真不是一句假话。
做工程,工人们盼着拿着一年辛苦的钱回家过年,但老板们基本上就他娘怕过年。每逢年关,就是各种要钱付钱的节奏,要是账上没钱,恐怕年都过不好,被人追债都追到头皮发毛。
目前开工的十二栋房子,伍有禄周治平的两栋封顶了先不说。按目前局面,只完成了砌砖,后面的进度款年前肯定拿不到,张城原来也没预算这两栋楼年前能再收到进度款。
除此之外,第二批开建的四栋楼,只有两栋完成了三层框架,剩下两栋只完成了两层框架,还差一层楼才完成三层框架结构。按之前和房东的协议,完不成三层框架结构,就到不了付款节点,房东业主不需要安排工程款。
十二月份以后才开建的六栋楼,目前只有四栋完成了正负零的施工。另外还有两栋楼只打完桩基础,还未开始做承台基础。没有完成正负零的施工节点,自然也拿不到工程进度款。
这样一算下来,他这边少了四栋楼不能按他原来计划进度,在年前能拿到进度款的工地。仔细一算,就少了一百六十万元的进度款。
差了一百六十万元的进度款,这乐子可就大发了。
年前不管是工人工钱,材料钱,机械费用等等,都得要支付出去。这也是行业规矩。
年关都不付钱给别人,让人好好过年,让人怎么相信你的实力?纵然付不清,也得给一大部分呢。
两栋还在做基础的工地先不说,属于小工地,能拿的进度款也不过四十万出头。另外两栋已经做标准框架,只剩下一层就能拿到进度款的工地。这钱可就多了,算下来两栋合计有一百二十万元。
这两栋楼完不成施工付款节点,那就是百万元的缺口。不管张城如何计算,怎么想办法对付自己的供应商和相关要付钱出去的单位,都没办法解决那么大的缺口。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在年前赶出这两栋楼,否则张城真觉得自己这年关过不下去。
在张城强制要求下,又给了一些承诺和利益,朱三运最终劝到了大半工人留下来赶工做事,继续赶两层楼的楼面,但也有四五个工人还是要赶着回家过年了。
有留下来的工人,基本上也能在年前将两栋楼楼面赶出来了。那些要走的工人,张城只能答应,让赵云溪给工人们结算工钱,安排工人回家过年。
解决了工人们干活的事儿,张城算是松了一口气。很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