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夫人,在下...也没有什好办法。”
李光弼缓缓说着,杨玉筝闻言脸色又冷了不少。
这时,刚刚安静一会的府门外又响起一声声,气的杨玉筝心中跳脚。李光弼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又过了一会,李光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对杨玉筝道:“夫人,这么等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在下思来想去...倒是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杨玉筝一听连忙道:“李将军请讲!”
李光弼稍作沉思,道:“府外士子们激愤闹事,起因是夫人要买弘文馆韦校书的宅邸,确否?”
杨玉筝轻哼一声点点头。
见她点头,李光弼接着道:“原本愿买愿卖,这件事本属寻常。可据韦廷所言...他并没有要卖宅邸的打算,夫人肯定是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骗了。
如今闹的长安城内尽人皆知,夫人不仅名声受损,搞不好圣上还会怪罪。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收回意愿。长安城内处处是桃源,何必只看那韦府?”
虢国夫人要买下韦府本就是为了报复故意找的借口,大家心知肚明。李光弼说她受了小人蒙骗,不过是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话中还说很可能皇上会怪罪,也是在提点杨玉筝:你背后有谁撑腰都没用,先是安福门鞭打公主、现在又强行拆毁韦府宅邸。长安城内到处都是声讨咒骂的声音,这个时候你以为皇上会毫无顾忌的帮你?不可能的,皇上也要脸面、也是有限度的。
杨玉筝听完李光弼的话,沉吟的一下道:“这些事...吾自然明白,只是....就这么简单?”
李光弼疑惑道:“就这么简单,难道夫人以为很难吗?”
杨玉筝再次思索了一会,心中十分不甘,可又没有办法。当下还是先把这群烦人的士子遣散了再说,至于报仇,总会有新办法的。
“也罢,本夫人不与他们计较,那就请李将军代劳,让他们散了吧。”
李光弼点头道:“好,在下愿意代劳!”
.....
杨夫人府外的金吾卫的确是李光弼带去的,但是,他口中的金吾卫王将军并没有进宫,而是去了东宫。
李光弼一番言语,顺利的劝走了众士子,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东宫。
韦坚呵呵一笑,对金吾卫张将军道:“张将军,现在可以进宫面圣了。”
张百成答应一声,冲太子和韦坚拱拱手,而后转身离去。
李享望着张百成离去的背影,问韦坚道:“既然虢国夫人已经放弃了,我们为何还要继续纠缠,一个睚眦必报的妇人,何必与她针锋相对。”
韦坚道:“太子殿下,对付这种人就得趁热打铁、落井下石!只要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必然会留下后患。”
太子李享苦涩一笑,道:“没想到我大唐立国近百五十年,如今合太子、尚书、将军、郎将加上弘文馆士子之力,这么多人竟是为了对付一个得势的女子...可悲可叹啊。”
韦坚闻言也是一叹,没有接话。因为这种话太子可以这么说,可他不能说。
.....
虢国夫人与韦廷的矛盾如何发展,自有那些大人物去主导。
仆固玢做东,请倭国遣唐使佳京氏宗到府上饮酒,而宴席就设在仆固府的后花园。
此时已是深秋,落叶遍地、一片哀黄。花园亭下,几道小菜两壶清酒,三个人围坐一桌。
氏宗不见外,再加上与仆固玢、林凡二人年纪相仿,都是年轻心性,很是聊的来。
而氏宗的随从护卫竹野则不然,五十多岁老成持重,站在氏宗身边一言不发,很是尽职。
“不瞒两位,自本官来到唐国..今日还是第一次与他人饮酒,多谢了。”喝到尽兴处,氏宗不无感叹的说道。
林凡奇道:“第一次?难道外使初到长安时...礼部没有接待过?”
仆固玢跟着好奇的点头道:“是啊..”
“咳..”
听到这,站在氏宗身后的竹野脸色变了变,不禁故意咳嗽一声,像是在提醒氏宗。
氏宗转头看了眼竹野,笑道:“无妨。”
说着又转过头来对二人道:“两位说对了,礼部并没有接待,只是让馆驿安排了一番住宿而已。”
听氏宗这么说,仆固玢和林凡都是一呆,大唐向来以天朝上国自居,对外从不会失礼。倭国使团来了竟然会冷落?
氏宗看到他们的表情,苦笑道:“我们年纪相仿、一见如故,有些话说了也无妨。”
接着,佳京氏宗便说出了缘由。
原来,八个月前日本天皇驾崩,三十一岁的孝谦即位,成为奈良时代的第二位女天皇。
女子做天皇是有先例的,尤其是受唐国武则天的影响,女权思想在日本皇族中迅速崛起。
自古以来,皇位的争夺屡见不鲜,女子要与男子争...只会更加惨烈。因此孝谦的即位过程并不平和,少不了要清洗一番反对者。
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有一个名叫铃木少夫的僧侣被牵连其中,最后切腹自杀。
这个铃木少夫是上一批遣唐使的一员,在大唐生活了十余年。期间多次同唐国高僧论法,德行超然,李隆基与他关系不错,评价也很高。
一年前,日本传来消息说天皇重病,铃木少夫十分担心,于是乘船回了日。不久就传来日本天皇去世的消息,李隆基还特意下诏书哀悼了一番。
然而不久后又传来两个个消息:一是新天皇已经即位,名孝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