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现在有些后悔了,朝廷三省六部九寺,哪一个衙门不能积蓄威望、锻炼能力,为何偏偏要跑到兵部来呢?
这兵部简直就是一个大泥潭,一脚陷进来,有力使不出,挣又挣不脱……
……
兵部大门前的街道已经清扫干净,整个皇城各部衙门一大早便安排官吏配合京兆府分派的衙役开始了除雪行动,虽然大雪一直在下,好歹没有了积雪,不虞先化后冻结上一层厚厚的坚冰,人马车驾行走困难。
一辆豪华马车停在兵部大门口,二十余名亲兵散开堵住整条街,将行人远远的阻隔开,这才打开车门,一身棉袍的长孙无忌走下马车,径自进了兵部大门。
门子见到这位大佬,赶紧上前见礼,长孙无忌捋着胡须:“晋王殿下可在?”
门子紧忙答道:“殿下一大早就来了衙门,正在值房内处置公务。”
“嗯。”
长孙无忌也不待让人通禀,便进了院子,迈步走上台阶,穿过正堂前的雨廊,直接进了李治的值房。
“呦,原来是舅父,怎地不通知一声,也好让本王去门前迎接?”
李治正在走神,见到长孙无忌走进来,急忙放下已经温凉的茶杯,起身见礼。
长孙无忌回礼,笑道:“老夫今日在府中左右无事,便想着四处走走,正好路过皇城,便进来看看殿下。”
“舅父有心了,快请入座。”
请长孙无忌入座,然后命人重新沏了一壶茶水,便将书吏都赶出去,只剩下甥舅二人在窗前相对而坐。
长孙无忌喝了一杯茶,衰弱干枯的躯体得到滋润,只觉得浑身都温暖起来,吁出一口气,笑道:“清茶一盏,窗外飞雪,倒是一副幽静景致,足可陶冶情操,若是才华横溢之辈在此,怕是要吟诗一首,传为一时佳话,殿下当真好兴致。”
李治苦笑道:“本王哪里有半分性质?心焦如焚啊!这关中大雪一场连着一场,也不知黄河河道沿途各州府县的气候如何,更不知辽东是否已经大雪封山,万一耽搁了军械的运输,那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