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道:“平穰城城高墙厚,且城墙皆以夯土砌筑,外层包裹青砖,火药的威力大大减弱,只能依靠以往的攻城战术施以强攻。”
孰料李绩又摇摇头,呷了口茶水,淡然道:“前方战事,自有吾全权指挥,固然眼前困难重重,每日伤亡惨重,但破城而入乃是迟早之时,高句丽坚持不了许久。前番七星门之变,数千精兵被困城中,全军覆没,事后令郎一直未曾有消息传来,此事颇为蹊跷。只是不知,令郎如今可与赵国公联络?”
长孙无忌面对李绩的跳跃思维有些跟不上,略一沉思,摇头道:“不曾联络。那日之后,犬子便杳无音信,吾亦不知那日七星门内到底发生何事。”
他有些不解李绩的用意,难不成是想要借此确认长孙冲的罪责?也不应该啊,区区一个长孙冲,如何能够使得眼下统御千军万马、身负攻陷敌城重任的李绩放在心上?
以长孙冲之罪责,引申开来追究长孙家的责任?
那也不必如此,只待此战结束,当日七星门之变终究是要被朝廷追究过问的,届时长孙家难逃责罚,他李绩素来不得罪人,既然长孙家罪责一定,他又何必枉做小人,多此一举?
李绩手里婆娑着茶杯,顿了一顿,方才缓缓说道:“今日攻城,有敌军兵卒自城头坠落,幸而未死,被生擒活捉。事后审讯,那兵卒言及直至今日,城中都未有处罚长孙冲之任何消息,此事颇为蹊跷。或许,长孙冲一直未死?”
当日长孙冲意欲打开七星门迎接唐军入城,这在高句丽方面看来乃是十恶不赦之重罪,必须处以极刑以儆效尤,且能够提振守军士气。渊盖苏文是不可能将长孙冲秘密处决的,然则既然始终未曾公开行刑,就表明长孙冲还未死。
一个必死无疑之人,渊盖苏文却一直让他活着,这其中必然是有所图谋。
至于这个图谋到底为何,却是值得深思……
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面上却丝毫不显,面色沉静,道:“或许,犬子当日已然葬身乱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