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在西市的忙碌,有迷惑李二和他人的心思在内,
但并不是他最大的初衷。
钱庄将是他插向世家心口的第一柄剑,书铺为第二把,书院为第三把。
“还有何事?”
见薛礼得到指令并未退下,他知还另有事。
“老头已完全屈服,你是否要见他一面?”
“让他去剧院,不要让他知道我是谁。付苍那边有信了吗?”
“没有。”
易峰揉了揉眉心。
付苍那里,他最是担心,不仅有**,还有天灾,毕竟是海外,虽离河北道不远,但依现在的船只,七八级大风,可能就会让人变成鲨鱼的零食。
“还有事吗?”
“影子传信,郑纶一直在郑家别院没有外出。”
“前期制定的计划暂停,太容易吸引他人目光,杀郑纶的不能是我们的人,最好让张亮或刘弘基出手。”
薛礼挠挠头,张亮私生子被杀都忍了,让他们主动动手,谈何容易。
“再用一回美人计?”
易峰喃喃自语。
薛礼无语,郑纶现在就像受惊的兔子,根本离不了窝,用什么计都是白搭。
如果他说出心中想法,肯定会被易峰狂喷一脸,一个小处男,当然不明白郑纶的心思。
“还有一事,镖局前两日接了一镖,结果会账时,对方留了封信给苏队。”
“说了什么?”
语气中略带吃惊。
当下是紧要关头,各地的布置还未展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易峰不允许有脱离掌控的事发生。
薛礼没有接话,将手中的信递给他。
他看了看,沉吟片刻,算是好事,但他怕是局中局。
“叫他拿出让我们相信的理由。”
两人停止了交谈,因为易岳走了进来。
“仁贵,元日后我大婚,你来做我的膑相如何?”
未来的二嫂子,易峰也见过,虽不知性情,但长相配二哥肯定是绰绰有余。
“行啊,不过我要穿着盔甲。”
“那就这么定了,他娘的,这帮人都变精了,没一个愿当老子的膑相。”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易峰。
“二哥,我这小身板就算了,不够那帮老妇人两棒锤的。”
“不想干就直说。”
易岳大拉拉的走了,似乎来这一趟,只是跟两个单身汉炫耀自己有了媳妇。
离元日尚有十日,如今虽无备年货一说,但元日仍然大大刺激着消费。
整个西市每日都是人山人海,倒是让东市的生意变得冷清了不少。
剧院今日上演的是白蛇传,为了效果逼真,白蛇可是让匠人伤痛了脑筋,最终是以牛皮刷白漆,然后再配合灯光,来达到想要的效果。
每个所看之人都是惊呼连连。
李府老管家走进剧院,此刻的他心中忐忑,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走路还不甚轻便,吃力的上了楼梯进了挂着红布的一个包房内。
包房原来应该不小,但此时中间被帷幔一分为二,就显得不算大了。
随他身后进来一人,就坐在门口位置,一声不吭。
“坐吧。”
帷幔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老管家将屁股慢慢移至旁边的一个包着皮草的胡凳上。
“不知贵人有何事要问,老奴定会知无不言,只求勿伤了老奴的孙儿。”
语带哭腔,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要李世绩近期的一言一行,你最好挑拣些我能看见的说,否则你儿媳和孙儿的命,我不担保。”
老管家此刻已经额头见汗。
他对李世绩畏惧大于感情,所以他此刻心中怕得紧,但自己仅有一个孙儿,如果死了,那自己就得绝后了。
“我这人耐心不足。”
听着幔后之人催促,他最终一咬牙道:
“国公这几日倒是并无外出,只是安排家中的外围人,调查原先狼牙所剩之人在何处,还有就是与郧国公通了两封书信,具体内容不详。”
“相信查到不少了吧?”
老管家面上的汗就未干过,这种背叛的滋味,让他内心异常挣扎。
“查到有一百余,且都不在长安城,国公打算冒充绿林道上,抢镖杀人。”
这句说完,幔后很长时间都没了动静。
沉默让老管家更是焦燥,他想尽快的说完,好救出自己的孙儿,逃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我要名单,还有李思文现今在做什么?”
老管家一怔,此刻心中虽混乱,但也隐隐对眼前的这些人有了大概的猜测,
只是就算知道,他也无能为力。
他怕,
他不敢报官,因为孙儿如今在对方手中;
他更怕,
就算告诉李世绩,说不准李世绩不仅不会救他孙儿,甚至连他都不会放过。
“李少郎君,这些时日在家里,自从狼牙回来,他就甚少出门。”
里面的声音再次停了一会,似是在考虑什么。
“你回去告诉李世绩,就说调查到雍州池阳有几个狼牙的人。”
老管家再也坐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如此轻易能被揭穿的谎言,他若禀于李世绩,恐过后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虽然大唐律规定不得打杀家仆,但民不告官不究,杀了也就杀了。
“放心,狼牙真的有人在池阳,我并非诓你。”
老管家磕头的动作一顿。
过了许久,幔后再次没了声音。
带他进来的壮汉,将一个东西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