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皇宫君翔殿内。
长孙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进殿内。
正在批阅奏折的李二得内侍提醒,抬头对着长孙笑了笑。
放下奏折,抬手在自己的头部按了按。
他有头痛的毛病,征战天下时还不严重,现今天天劳于案牍,头痛就越发的严重起来。
长孙将碗放在案几上,拂开李二的手,自己站到身后,轻轻地给李二按了起来。
“我已经叫人去城南请孙神医了,他定能治好你的头痛之疾。”
“朕的身体无碍,观音婢不需如此。”
李二有些讳疾忌医,此刻微闭着眼,享受着长孙的按摩。
一个太监轻轻地走了进来。
“禀陛下,口谕已通传了。”
李二摆手,让太监退下。
“陛下也真是的,张亮胡闹,易峰也胡闹,您怎么还纵容两人呢?”
长孙有些埋怨的说着。
“易峰托怀仁带的话,让朕不要插手,那朕就做个看戏的。”
长孙翻了个白眼,只是她在李二身后,李二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您为何又给几人传话?”
“哼!朕可以容忍张亮的巧取豪夺,甚至是不造反,这帮勋贵的一些错处,朕都可以小惩大戒,但他居然敢联络世家,难道认为朕手中之刀已不锋利了吗?”
长孙改为轻拍着李二的后背,像是在帮他顺气。
“陛下就不怕易峰吃亏?”
“这小子比谁都黑,从他不让朕出手就知道,这次张亮的跟头估计会栽得不轻。”
李二突然没了愤怒,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手伸到背后,将长孙的小手握在掌心轻捏了两下。
“来人,给张亮和刘弘基每人三千调兵之权。”
长孙大惊,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急切道:
“陛下,如此长安会乱的。”
“乱好啊,朕是马上皇帝,梦中都在征战,如今天天伏案劳牍甚是无聊,就让易峰那小家伙给朕带点乐子。”
长孙苦笑,嫁鸡随鸡,嫁给这样一个夫君,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张亮和刘弘基两人,在家中没有等到其他几家的回复,却等到了李二命人送来的调兵虎符。
张亮手中攥着虎符,面上俱是惊骇之色。
他虽是草莽出身,但并非是不动脑子之人,他差不多能理解李二的意思。
李二是提醒他少用权势压人,要抢人的家业就光明正大的抢。
但这种事何时能摆在明面上说了,不都是悄悄的进行,动用军队去抢,那过后该怎么收场?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一是进宫谢罪并归还虎符,二是硬着头皮硬上,只要打赢了,道理自在己方。
最终一咬牙,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刘弘基则没想那么多,他认为李二这是给了他一个复仇的机会,他自当要把握住。
此刻的长安县衙门前的茶铺子上,师爷没了刚出来时的风淡云轻,满是皱纹的额头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衙役都回来近一个时辰了,居然还没人来县衙调停,这不是个正常的现象。
而此刻的县衙内,李怀仁吐出一口水。
“王县令,这水喝得肚子都胀了,西市可是离此地不远,拿几个商户,需要这么长时间?还是你王县令在故意拖延?”
王笃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此刻再不复刚刚的硬气,站起就往外面走,边走边道:
“我出去看看,找个人催促一下,几位少待。”
出了县衙,径直走到茶铺,师爷三言两语将事情道明。
王笃略一沉吟道:
“为今之计,你先去西市一趟,通知几家商户先躲起来,千万不能将他们带到县衙。”
师爷一听,只有这个办法了,当即起身带人,往西市赶去。
西市,此刻整条街除了狼牙的人,百姓基本已全部退出。
其他店铺恐殃及池鱼,此刻早早落了门板,关门大吉。
易峰正命人敲断几个商户的腿,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何人如此大胆?”
声音尖细,乍一听易峰还以为是宫里的太监。
打量来人,年岁比自己略大,身材削瘦,面上不知敷了有几斤粉,反正易峰觉得去了粉,他的脸应该会小一圈。
易峰有些犯恶心,因为来人迈动脚步时,有些刻意的扭着胯部。
兔爷?
易峰脑中顿时出现了无数画面。
曾经的公司组织旅游,他也有幸去了趟现今应称之为暹罗的地方,领略了妖气冲天、群妖乱舞的盛况。
眼前的这一位,很有那种独特的风格。
“五少爷救命啊!”
被按倒的三个商户极力的挣扎起来,抬头看着来人,面上露出喜色。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如此作为,你不怕王法吗?”
易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货说话时,故意捏着嗓子,太他娘的难听了。
“把他的嘴堵上,听他说话老子要倒三天胃口。”
易峰不耐烦,今天来这里本就不是讲道理的。
于广上前,结果来人身后闪出四人,站在了前面。
五队的人发现中队长可能会吃亏,顿时上前几人,将五人一起围了。
“我是郧国公家的五子,我看何人敢动?”
易峰乐了,终于逮到张家的人了。
“胡说,堂堂郧国公的公子,怎会帮商贾说话,难道他们为难狼牙大队,还是受了郧国公的指令不成?”
“哼!你还算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