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佳莹、只只还有菊香了。
她们三个人连轴转,粗活、细活都要干,还不能让商末末看出端倪来忧心。
然而,那些跑出去的,却也没有等到好的结局,霍乱的时期,城中打砸抢烧比什么时候都要多,官府卡得比什么时候都严。
之后又听说官府马上要官城门了,所有人一窝蜂地涌在城门口排队出去,城墙根儿下,每天都有许多守在那里等着开门。
然而那天夜里,一道喊声忽然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开门。”
这声呼喝叫得每个人心中一紧,接着便有东西撞击城门的声音。
城门之上的侍卫举起弓箭,下雨一般的射下,一片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不停地有人驾着云梯攀爬上来,一旦有个破出个口子,后面的人便是层出不穷。
那些在城根儿下的百姓一仰头便能看到守城的侍卫被抹了脖子,鲜血飞溅足足能有半丈多高。
鲜血喷涌下来,洒在人身上,有些直接就是一具一具的尸体砸了下来。
“快跑呀。”
被吓蒙了的百姓这才反映过来,一时间慌不择路、人潮拥挤,被踩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尖叫声、哭喊声、厮杀声此起彼伏。
他们能跑到哪儿去呢?城门终于还是被人撞开了,这一刻,维持了上百年的李氏江山终于不复存在了。
他们的摄政王终究无法来救他们了。
千军万马踏入上京城中,曾经灯红酒绿、富贵繁荣的地方被踏碎,那些守在城根儿下的百姓成为最先的奠基人。
他们一个一个被踩在马下,五脏六腑被震碎,鲜血涌出,马蹄踩着他们的尸身进入了这王朝的心脏。
那些曾经繁华的店铺都被打砸,原本热闹繁华的街上,一片尸横遍野。
当初那些穿在达官显贵身上的绫罗绸缎被撕裂、被踩碎,被人踩在脚下,与血污很内脏混合在一起。
百姓们紧闭房门,却还是被砸开,官兵们冲进去,抢了东西、qiáng_jiān少女、杀了男人小孩儿。
他们放了火,烽火缭缭红透了半边天空。
“是里丘人,都是里丘人。”一片火光之中,终于有人看清了。
原来那些穿着中原兵服,打着“沈”字笙旗的士兵混了大量里丘野蛮之人。
原来,所谓的为皇帝报仇,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沈将军勾结里丘士兵、残害自己的同胞才是真,只是如今知道,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此时的王府当然能听到了外头的这些轰动。
显然,今天晚上,王府才算是一出重头戏,府兵走的走,被巡防营借的借,也剩不了多少了。
**让几个徒弟们将城门都钉死了,**施法加了一层结界,他们一人搬了根凳子,运出法器,若是对方人太多,破了结界,就只能动手了。
“师傅,听说修道之人杀的寻常人太多,是要遭报应的。”方子俊问**道。
“报应就报应吧,为了你小师妹也顾不得了,是他们非要闯进来送死的,能怪得了谁?”
“怎么?你怕了?”**偏头看向方子俊。
方子俊挺了挺胸脯:“怎么可能?我能是那样的人?”
他们之前就提议过,要不要先撤离了,但是商末末到商末末这身子,再受劳顿,只怕是直接就交代了。
于是达成一致,就守在这儿,无论如何也要给商末末守住了。
“开门,开门。。。。。。”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一阵砸门的声音传来,**他们马上凝神静气不敢出声儿了。
外头的人狠砸了一阵的门都没有声音。
“头儿,这里头好像没人啊。”
“这里是顾垣的府邸,顾垣都死了,人都跑光了吧。”
“这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不管了,砸门进去吧,这些东西可不敢私吞了,给王上送去,王上肯定会奖赏我们的。”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们口中的王上正是鄂利亚王。
紧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砸门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头儿,这门什么材料的?怎么砸不开呀?”
“都给我使点儿劲儿,都干什么吃的?这么点烂门都破不开。”
“他娘的,王府的东西就是好啊,连个门都不一般,顾垣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弟兄们,拿登云梯来,咱们翻过去。”
“糟了。”**心中一阵暗叫,他忘了这些人还能翻墙了。
不过片刻,已经有人从墙的另一面露出头来了。
**顺手一挥,一道冰魄针甩出,正中那人脑门儿,霎时间便被冻成了一座冰雕,整个人往后面摔倒下去,发出一声巨响。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鬼东西?”外头传来一声叫骂。
“兄弟们,拿上云梯,给老子冲。”
一时间“歘歘歘”十几架登云梯架了起来,其他三位师兄也知道,对面只怕人数不少,纷纷站了起来。
佳莹正在商末末旁边给她喂着燕窝。
商末末忽然觉出有什么不对:“你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没有?”
佳莹:“没有啊,能有什么声音呀?”
佳莹是真的没有听见,她不是修士,五官自然没有商末末那么敏锐。
“我想起来了。”商末末脑中一道灵识闪过,忽然从床上坐直了几分。
菊香走过来:“娘娘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我忘了什么了,我好像把商芜夕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