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
顾垣无奈,连同被子一起把李辰沿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不像从前似的粗暴地把他拎起来,而用被子给李辰沿裹成了一个团儿,轻轻放在自己怀里,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碰碎了似的。
李辰沿心满意足,他没什么力气,脑袋也歪歪地垂着,折腾了许久才从被子里把小小的手拿出来,去摸顾垣的脸。
从前他是不敢这么做的,大约借着生病,格外大胆一些。
“阿父,谢谢你。”李辰沿的声音很小,很弱。
“你今日倒是不怨我给你的功课多了?”顾垣板着脸道。
“啊宸一直都不怨的。”李辰沿的手摸了顾垣的脸,又去攀他的脖子,“啊宸只是想阿父能多笑笑。”
“那你往后多听先生的话,阿父便爱笑了。”
“好。”李辰沿点头。
他大约是困了,窝在顾垣的怀中都快要睡着了,半晌却又听到他越发细弱的声音:“啊宸很喜欢阿父。”
“啊宸虽然没有父皇和母后,但是阿父像他们一样对阿辰好。”
顾垣抱着李辰沿的手抖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场景。
三年前先帝躺在病榻上对他道:“离星,我只怕是活不成了,唯一挂念的便是啊辰那个孩子,他才三岁,这深宫之中阴谋算计,我唯一信得过的只有你一人。
我把他托付给你,叫他认你作义父,我走之后,希望你能代我好好栽培他。
若有一日,他辜负了你的栽培,未能成为明君,你可废了他,自立为帝。”
那段话顾垣记忆犹新,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不会的,为弟一定会遍寻天下名医,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可是他终究没有留住他。
那种眼睁睁亲近的人不久于人世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难道,这一次也是如此吗?
这样的痛苦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他终究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身边的人离开他么?
不,不能,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李辰沿睡着了,顾垣才轻轻地把他放回床上。
商末末用早已经准备好的小剪子剪了李辰沿的一撮头发。
“你干什么?”顾垣看着她问。
“有了这撮头发,也许妾身就能顺藤摸瓜,摸出背后下手之人。”商末末答道。
等两个人出了承击殿已经是四更天了,顾垣好像有心事,一路上一言不发。
寂静的宫墙下,只有两个人踩着夜色发出的脚步声。
“王爷。”商末末唤了他一声。
“嗯。”顾垣闷声地答。
“你是在想用妾身去换小陛下的性命吗?”
顾垣不解:“什么意思?”
“很明显,太后这次是冲着妾身来的,那要是陛下把妾身交给了太后处置,那么太后以及她身后做法的江湖术士就会放过小陛下也不一定啊。”
顾垣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胡说八道。”
“其实就算王爷真这么想妾身也不会生气的,一个是才娶一年的小老婆,一个是手足兄弟临终托付的唯一遗孤,若是妾身的话,妾身也会知道怎么选的。”
顾垣听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本王没这么想。”
商末末:“为什么呢?这很划算的,你把妾身交给给太后吧,而且妾身说不定能逃出来呢,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
“不行,太危险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顾垣:“什么?”
商末末:“哎呀,王爷,你不爱打麻将吧,我们打麻将的人都知道,要胡大牌就要承担其中的风险嘛,但是一旦胡牌,那种喜悦是无法比拟的。”
商末末还在跟顾垣胡诌诌,顾垣却是瞳孔一缩,大喊了一声:“小心。”
一把钢刀已经直刺商末末的背心而来。
顾垣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商末末一扯,护在怀中,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敌人。
那下手之人的动作既快,尖利的刀刃转瞬即至,顾垣来不及出手,只在慌乱之中用手挡了一下。
那刀恰好碰上右手手腕,手腕的红绳子亮了一下,然后猛地将那把刀弹出去很远,“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那杀手显然是没想到,脸上有明显的惊讶。
连顾垣也吃了一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绳,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将商末末护在身后看着那杀手喝道:“什么人?”
杀手知道失了手,没有恋战,转身而逃,片刻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哇塞,好强的身手。”商末末看着黑衣人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惊叹。
的确很厉害,尤其是这一手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就算近商末末的身了,也叫她没有发觉。
“上京城中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吗?”顾垣疑惑地问道。
他的手下有许多高手,比如春、夏、秋、冬四个护卫,都是大昱排得上号的高手,但是和这个杀手比起来,好像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啊。
若是此人也在高手排行榜上,至少是前三的存在。
“这个。。。难道也是太后的人?”商末末疑惑地问。
“不知道,这么厉害的人在江湖上应该也是赫赫有名的豪杰,怎么会心甘情愿给萧如琳当杀手?”顾垣也十分疑惑。
“王爷是说除了太后还有人在对您下手?”
顾垣冷笑:“想对本王下手的人何其多,岂止一个太后?”
他说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