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瑞被阵法阻隔,停在了半空。
立刻朝着上方高喝:“事机有变,王爷,我恳请大会立刻终止,检查阵法。”
观礼席上有些惊愕,也有些茫然。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方何故如此之大的反应。
只能紧张的扭头向高处望去,等待着镇南王的回应。
幽僻的亭台之中。
幕僚额头见汗,轻声道:“王爷,好像阵法出了问题,该……”
话没说完,便呆立当场。
因为对面的夏鸿德,脸部出现了一条细微的白线。
就好似有针线穿透了脸庞,在内部缝合着什么。
惊悚无比。
虽然一闪即没,却还是被正好打量着对方的幕僚捕捉到了。
镇南王顿了片刻,僵硬的起身,向下走去。
及至亭边,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老……徐,离……开,照顾……和儿。”
幕僚脸色大变,手指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
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真切了。
脑海里闪过着之前一幕幕的不妥,也有曾经主仆二人相谈事宜,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狂奔到亭边,只看到了镇南王向下的背影。
对方的步履居然轻快了起来,行走如常。
“王爷……”
幕僚泪如狂涌,却也不敢再看。
转身自后方出口离开,向着王府疾驰。
下方的湖中,游安也已现身,手掌轻轻触碰银光,却被直接弹开。
“古阵……”
这意味着,无从探究阵法具体来源,短时间内也根本无法破阵。
一旁的端瑞凝重的向上望去。
柱顶的俩人依旧在交谈着什么。
镇南王下来了,走到了湖畔,身后跟着俩名盔甲漆黑,看不清面容的军卒。
“阵法出了差池,应当是何文光作祟,各位稍安,我已遣人检查。”
说完就此在湖边站定,似乎在给身后的百姓信心。
观礼席上有些不安,虽然王爷一如往日的平和温醇,也在做着承诺。
有些人却已经开始撤离,不愿意再待下去。
那是何文光……
消失数十年,突然现身,又莫名布下阵法的……何文光。
老成的观众,已经在招呼着亲友,火速离开。
王府的军卒也无人阻拦,任由他们退去。
好在湖中的阵法范围似乎不大,只隔绝了站有丹师的那一小片地方。
见看台未被阻隔,可以顺利离开。
台上众人稍有些乱,却也不再那么紧张,依旧有很多人留了下来。
陆恪眼睛微眯。
下方的石柱上,丹师们神色惴惴,他们正在百般尝试,试图自阵内脱离。
却毫无办法,被死死隔绝。
不少人已经心生绝望,脸色戚戚。
慕寒烟也在操持着一方阵盘,寻找着破阵的办法。
只有俩个人格格不入,依旧在交流着什么。
赵元明脸色涨红,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还时不时指着自己身旁的药材,做着辩解。
陆恪不再多看,四处环顾。
很快便找到了几位同样出自凤元宫的弟子。
他们正手持阵盘,传递着消息。
“你们先离开,联系附近各大宗门,告知此处详情。”
其中一个女修望了过来,有些迟疑。
“陆师兄,我已经通知了宫内长老,告知了慕师姐被困一事……”
陆恪摇了摇头:“小心无大错。”
对方犹豫片刻,还是先行离开,只余下了俩位留在现场。
其实陆恪也没什么切实的根据,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定品大会核验还是很严格的,自己这一纸荐信,都是由凤元宫提供的。
之前外围是一定检查过的,没有阻拦,或者说,没有发现何文光。
那么他是自何处入内?
整个会场都由镇南王府一手操办,观其先前声势和掌控。
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被何文光做了手脚,布下古阵的。
现在直接离开也未必是好的选择。
谁都不知道脱离了丹道盟的看护,外围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而且……慕寒烟还在下方阵中。
如果有机会,自己当然要施以援手。
俩人相处时日算不得太久,但已经可以称得上好友。
甚至雷槐这种名贵的药材,对方都丝毫没有犹豫就拿了出来。
陆恪不是那种刚有风吹草动,就抛下困境之中的朋友,明哲保身,彻底远逃的人。
当然如果力有未逮,他也不会枉送性命。
眼下还没到那个程度,事态似乎还可以控制。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摇了摇头,盘坐在地,消耗掉了面板中最后的二百杀戮值。
元气四溢,有风微旋。
陆恪再开一脉,元脉已至二十之数。
隔壁的水岚小口微张,惊讶的望了过来。
“狗急跳墙啦?现在突破?”
她处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之中。
身后悬着一方玉印,护佑住了所在。
显然是有大依仗在身的,根本不害怕下方小小危险,神情也颇为轻松。
陆恪没功夫理她,认真的观察着湖中。
此时许多丹师已经放弃,颓然坐在柱顶,等待着高人援救。
到了现在,当然没人有心思炼制什么丹药,定品之事早就抛之脑后,满心全是对贪求机会的懊恼。
赵元明的声音越来越高。
“古有八法,今有六术,怎么能说谁好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