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郡使者到来的消息,确实让廖化出乎意料。
江东军重兵攻打临沅城,城池险些陷落。
敌军刚刚撤退,零陵使者就进城了,要说这是巧合,廖化是绝对不信的。
使者很有可能提前进入了临沅城,现身之前,遇到了江东军的攻城。
使者没有在第一时间现身,观望战局,直到汉军守住城池,才求见廖化。
不管怎样,零陵使者是友非敌,廖化下令把使者带进府衙。
使者是廖化的老朋友习宏。
习宏看上去风尘仆仆,衣服上有刀剑留下的划痕。
拱拱手,习宏:“熊山相见的时候,我就知道廖将军是当世英雄,临沅城的这一战,廖将军彻底打出了咱们荆州人的威风,想必那孙权小儿不敢再小瞧咱们廖将军了。”
廖化:“没有将士的支持和友军的援助,不会有我的今天,反倒是习兄弟,你一直为了武陵、零陵两地奔走,功不可没。”
话题很自然的转到零陵郡上,零陵兵是武陵兵的重要外援,廖化很关心零陵的战况。
习宏倒也毫无保留,零陵的局势比廖化想象中更乐观,有七个县在名义上响应了习珍。
从昭陵往北,零陵郡已经处在了汉军的掌握下。
廖化顺势提出邀请,“武陵郡面临江东军的报复,我军缺兵少粮,希望零陵的兄弟们可以支援。”
到了实质性求援的时候,习珍有些迟疑,“我们兄弟虽然煽动了北零陵的起义,但是,人心不稳定,这时候,贸然北上,离开零陵,大好局面可能毁于一旦。”
“武陵兵缺粮的事情,我会和我哥一起想办法,虽然我们自己也缺粮,但是,为了武陵的友军,将士们愿意节衣缩食,省些粮食出来,可是······”
迟疑了片刻,习珍补充道,“零陵的粮食想要支援临沅,最好的办法是顺着资水北上,但是,沿途的重镇都处在江东军的控制下,粮道不通啊。”
廖化理解习宏的难处,但是,武陵零陵两郡唇齿相依,武陵郡的战斗不仅仅是一场局部战斗,相信习珍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要打消对方的顾虑。
廖化:“请你和习将军说一声,大军放弃水路,从陆路调粮,只要粮食到达阮凌,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置。”
习宏有些吃惊,“我和樊胄曾经尝试过说降沅陵守将同时起兵,但这个老顽固忠于孙权,没办法争取,沅陵是敌境·····”
廖化摇了摇头:“很快就不是了。”
习宏盯着廖化看了很久,“如果其他人这么说,我会有疑心,但是,如果是廖将军,我愿意相信。”
习宏没有立即允诺,而是转移话题,“我兄长是汉中王的零陵北部都尉,但是,人微言轻,为了能够说服更多义士起兵,我哥自称昭陵太守。”
人总是有私心,而且事急从权,习家兄弟的做法,廖化很理解,也支持。
只不过,在官职任免一事上,廖化不能替刘备做主。
他还是对习宏释放善意,“习将军的难处,我一定会向汉中王报告,主公反攻荆州,咱们有太多机会可以立功报国,按照习将军的功劳和能力,别说是昭陵太守了,就是零陵太守,也同样当得。”
看向习宏,廖化补充了一句,“不仅仅是习将军,习兄弟对汉室的忠心,对我本人的情义,我都牢记在心。”
习宏似乎很感动,再次行礼,“廖将军放心,零陵和武陵从起事开始,就遥相呼应,在我来之前,兄长已经跟我说过,武陵的兄弟有什么困难,零陵的将士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不瞒将军,我哥已经在动员义军,准备反攻昭陵,攻下昭陵之后,我零陵兵就会北上援助武陵,咱们一定携手共进,让大汉的旗帜重新飘扬在荆州上空。”
习宏和廖化两个人做好了约定,只要武陵兵夺下沅陵,派人通知习家兄弟,零陵的粮食就会沿着陆路北上。
不论是廖化还是习家兄弟,最终的目的,还是兴复汉室。
为了避免延误军机,习宏拒绝了廖化的邀请,没有参加晚宴。
互道珍重后,习宏立即离开了。
和零陵兵建立起联系,武陵兵便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越来越多的传令兵返回府衙,这些汉兵带来了大量捷报。
城中的火势已经彻底扑灭,樊胄正在组织人手进行兵灾后的重建工作。
组织的乱兵,都已经在军民联手中消灭了。
那名打开东门,策应了江东军的夷将,在兵败之后没有来得及出城,在城中东躲西藏,被下属杀掉。
叛徒的首级送到了廖化面前。
城内的百姓见识了江东军的残暴,对汉军表现出拥护态度。
在处理临沅城流民问题时,汉军一度和流民们产生了矛盾,甚至发生了流血事件。
但是,廖化及时采取补救政策,减少了与流民的冲突。
江东军入城之后,带队进城的敌将并没有约束住自己的部队。
不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力约束,总之,江东军没有把流民当成可以争取的力量。
残暴的江东军士卒,比汉军做的更过分。
与汉军发生矛盾的,仅仅是流民,江东军的暴力行为,却把临沅城的所有平民都推到了汉军一边。
临沅城攻防战尾声时,百姓们就已经自发支援汉军,主动参与搜捕江东军乱兵。
各处汉军驻地都有百姓准备投军,将领们希望能够把百姓吸纳到军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