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住暴怒的沙摩柯,廖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沙摩柯是五溪蛮王,得到了廖化的提醒,这位蛮王必定可以掌握好对覃氏一族的处置分寸。
覃烈虽然是一族的族长,但他不过是一个空怀理想的老顽固罢了,无法勾起廖化的丝毫兴趣。
廖化更关心的,是巴适。
和沙摩柯的关注点不一样,廖化更在意巴适传递消息这件事。
询问老王死亡真相时,廖化没机会,也不适合追问。
事了之后,廖化腾出精力,第一个去找巴适。
廖化不仅想知道江东军和五溪蛮传递了什么,他还想知道,覃氏通过什么手段和江东军建立联络,以便进行防备和利用。
出门之后,廖化打听到了巴适的下落。
五溪营寨里没有专门关押犯人的大牢,覃氏之乱又牵扯到了太多人。
普通的房屋根本关不下所有俘虏,所以,蛮兵们在营地中设置了一个区域,安排蛮兵驻守,关押俘虏们。
由于沙摩柯没有特殊交代,巴适也和其他俘虏关在了一起。
确认目的地之后,廖化带上两名卫兵立即动身。
覃氏之乱持续的时间很短,却依旧给营地造成了破坏。
蛮兵们正在清理并修复营地,挽回和弥补损失。
说明身份之后,廖化穿过了警戒和关押的蛮兵队列,在卫兵的保护下,三人进入俘虏中间。
三人的打扮和蛮兵不同,他们的出现,迅速引起了蛮兵俘虏的注意。
覃烈、巴飞特那种五溪族至上的思路,似乎在覃氏蛮兵的心里很有分量
寻找巴适的时候,不少蛮兵朝着廖化破口大骂,这些蛮兵似乎真心觉得,汉兵的出现,导致了族人的灾难。
如果廖化三人手里没刀,这些蛮兵很可能会冲上来。
廖化根本不在意蛮兵的误会,在他看来,这些人只是牺牲品,他们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准确定位。
巴适大概是俘虏中,唯一一个对自己有准确定位的人。
见到廖化之后,几人找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巴适非常激动,“在下自知罪孽深重,但已决心悔过自新,我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廖将军劝大王饶我一条狗命,在下必有重谢。”
廖化差点笑了出来,所有求饶的说辞,都大同小异。
对方的姿态摆得很低,但廖化依旧板着脸,“是否活命,得看你的表现。”
巴适一脸谄媚,“廖将军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告诉您想要的东西。”
对方明显理解错了廖化的目的,廖化并不需要假口供。
廖化摇摇头,“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能给我提供什么。”
“你慢慢说,我仔细听,记住了,这可是你最后的活命机会,可得考虑清楚再张口。”
巴适有些急躁,“我多年的积蓄都藏在一个陶罐中,那个陶罐就埋在……”
廖化挥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不缺你这点钱,你犯下的,是死罪,你的那些财物,只怕也有很多不义之财,还是留给家人吧。”
巴适盯着廖化看了很久,直到廖化作势要走的时候,他才慌了,讲起自己的经历。
话题从老王的死因讲起。
廖化倒也没有打断对方,重要的情报,这些繁琐无用的情报中,一定有重要价值。
在沙摩柯面前,巴适还是撒谎了。
按照巴适的说法,老王昏迷的时候,巴适就怀疑过覃凯夫。
但是,巴适不敢向沙摩柯报告,为了避免收钱办事的行为暴露,他只能相信有人对老王下咒了。
巴适同样不敢向覃凯夫询问真相。
覃凯夫即使对老王出手了,他也未必会承认。
如果覃凯夫真的动手杀了老王,巴适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因为知道太多内部遭到灭口,那就糟了。
内心虽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老王死于咒杀,巴适还是想过覃凯夫投毒的可能,也考虑过事发后的应对方法。
当沙摩柯认定老王死于毒杀,派人召集老王亲信问话的时候,巴适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逃跑。
巴适没有立即出营,找到了覃凯夫,希望对方照顾自己的家人。
巴适的行为,引起了覃凯夫的不满。
毕竟,巴适没有去见沙摩柯,却在逃亡之后找覃氏求助,很可能会暴露覃氏的嫌疑。
覃凯夫却依旧带着巴适找到了覃烈。
这位老族长劈头盖脸骂了巴适。
巴适得到一个任务,立即出营,寻找江东军,想办法与江东军建立联系,防备沙摩柯与汉人的联合。
事后来看,覃家会和江东军接触,只是个偶然,这不过是避免巴适落在沙摩柯或者汉人手中的一种权宜之计。
覃烈或许还怀着小人之心,尽管覃氏不方便在营地中灭口,但是,如果巴适能在下山路上死亡,倒也省掉了一个大麻烦。
巴适的运气倒是不错,下山之后没多久,便遇到了统兵讨伐樊胄的潘濬。
为了执行覃氏的命令,巴适冒冒失失的冲撞了军队。
毕竟,想要回到五溪营寨见到家人,覃氏是巴适的唯一依靠。
潘濬并没有处置巴适。
相反,表明身份和来意之后,巴适得到了潘濬的亲自接见。
潘濬对五溪蛮的情报很重视,立即接下了覃氏抛出的橄榄枝。
为了保护巴适的身份,从对方口中打听更多消息,潘濬留下了巴适。
江东军派出了不少聪明伶俐的士兵,伪装成游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