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物装在坛子里,不仔细辨别,还会以为这是酒坛,根本猜不到里面藏了东西。
坛子装不下人,又藏在床底下,江东军士卒恐怕根本就不会正眼去看。
老者等于是主动把财物暴露给了敌人。
廖化没有办法回应老者的保护,他只能暗暗记下刀疤军官的长相,准备日后复仇。
刀疤脸冷哼了一声,“私藏赃物,本是不可赦免的罪过,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两人年纪太大,不再追究你们的罪过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刀疤脸招呼起屋里的两名士兵,“东西没收了,咱们走。”
说完,三人离开房门,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了老太太的哭声。
廖化隐约听到刀疤脸的骂声,“你们这些废物,也不知道上来拦着点,我的衣服都脏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廖化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推开门。
老头正尝试搀扶老太,但是,老太始终瘫坐在地上抽泣,根本不理会老者。
廖化掂量了一下怀里的银钱,全部取出。
自己的这点财物,根本没办法弥补老太的全部损失,但至少能挽回一部分。
至于南下武陵郡的路费,廖化可以想其他办法。
廖化向老太道歉,“老人家,你们因为我,才遭遇了这场祸事,我身边没有余财,只有这些东西,希望你们不嫌弃,暂时收下,等我下次进城,一定会再做补偿。”
老太还在低声啜泣,老头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哭什么哭,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兵荒马乱的,有财物就会遭人惦记,现在咱们一无所有,反而成为了全城最安全的人。”
看向廖化,老头苦口婆心,“你不必自责,任何人有难,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管,所以,你并没有欠我任何人情。”
老者这么说,廖化却不能真的这么想。
廖化连忙解释,“叔,我身上现在只有这么多”
老者态度坚决的摇摇头,“年轻人,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嫌弃你给的少。”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在房陵城的酒宴上,咱俩曾经相遇过,我也是关家军麾下的一名老兵了。”
老者提起往事,廖化突然间补全了回忆。
廖化点点头,“你就是曾经跟关将军一起,喝过酒的那名老兵?”
老者点点头,表示出赞赏,“没错,就是我。”
听完老者的这番话,廖化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廖化把银钱往老者处送了过去,“这些东西,请您务必收下,否则的话,我于心不安。”
老者摇了摇头,再次回到床底,取出了另一个坛子。
揭开坛盖,老头倒出了不少碎银子,“这些银子,都是房陵城酒宴之后,我去军需官那里领到的路费。”
“以前我有些积蓄,从房陵离开之后,一路上省吃简用,这些钱都在这里了。”
老头继续说道:“我已经听说了关将军重返荆州的消息,这些钱足够支撑到我坚持到关将军收复荆州。”
“我的腿脚不行了,没有办法去帮助关将军,但是,我的女婿已经西行投军了,如果青年你真的想感谢我,就请等到收复荆州,再来我家,陪我这个老头子,喝个不醉不休吧。”
老者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一步,廖化继续给对方钱,那也是不给面子。
老太也停止了哭泣,被廖化和老者两人一起扶了起来。
四个人继续吃饭,饭后,廖化帮助老者修好被江东军破坏的大门。
在老者的房子里,廖化呆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江东军大搜停止,重新开放城门。
和二位老者拜别之后,廖化找准机会,离开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