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南宫偃月猛地一回头,一袭月白色长袍就这样映入眼帘。
顾白看着南宫偃月那略带着诧异的红红的眼,微微湿润的睫毛,还有宽大罗裙下颤抖的瘦小的身子,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南宫偃月快速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突然想起自己正蹲在地上,略微有些不雅观,急忙站起。
不料脚有些麻了,一个踉跄,身子便失去重心向前仰去。
不偏不倚,恰好撞进了顾白怀中。
那原本撕裂的伤口,因为冲击,裂开得更大了。
顾白的额上冒出颗颗晶莹的汗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越发苍白了起来。
南宫偃月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虽然同季淮安成婚三年,但因为季淮安对自己一直以来只有怨恨和厌恶,从来不曾碰过自己,就连新婚之夜也是去书房过夜,平日里季淮安都住在平南王府。
同柳莺莺在一起后,季淮安就在平南王府附近的洛阳街上置办了一间房,专门用来和柳莺莺欢好。
准确的说,这是她头一次和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甚至于牵手这件事,她也只同自家弟弟做过。
而现在自己居然趴在顾白的怀里,怀里?怀里啊!
南宫偃月的心仿佛像只小鹿,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热,身子也有些热,总之什么都很别扭。
她急忙起来,朝着顾白背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罗裙,整理了一下发饰,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深呼一口气,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顾将军,本宫方才脚麻了,撞倒你实属意外,还望将军见谅。”
见南宫偃月一本正经的样子,顾白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平静地说道:“殿下,我们该回府了,不然白卉姑娘可能就要发现殿下失踪了,怕是会着急。”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起来,身上带着竹叶,发间也夹杂着,原本月白色的长袍也沾了泥土,显得有些污浊。
“你的伤口?”南宫偃月这时才发现顾白的衣衫有些湿润,肩膀处的月白色布料已经变成了暗紫色,怕是被血浸透了。
“殿下不必担忧,皆是小伤。”顾白冲着南宫偃月笑了笑,向前伸手,道:“殿下请。”
顾府的家丁奴婢都在奋力寻找着,都就是不见南宫偃月的身影。
顾黎焦急地在缇桐居来回渡步,这关键的时候,怎么谁都不见了!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顾府上下都寻找了,但自己却独独忘记了四方亭这个地方。
这个顾家禁地,除了顾家直系血亲不可入内,家仆和婢女自动忽略的地方。
念头一出,顾黎带着木潼就往四方亭赶去。
看见两人都要走了,白卉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于是乎,三人同行。
在四方亭竹林外围,顾黎停下了。毕竟这四方亭中有阵,只有自己,大哥,老三才懂得出阵的方法。
现在若是由自己带着一同进入,万一走散又会多一个麻烦,但若是不带二人进入,这竹林占地三十亩,自己一人何时才能寻完?
正当他犹豫时,突然听见白卉激动地喊了一句“殿下”。
他抬头一看,只见顾白和南宫偃月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两人身上都沾着竹叶,衣衫和罗裙底部都是泥污,再加上略微凌乱的发,看起来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顾黎一眼就看见自家弟弟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瞧见顾白肩上那一片紫红色,看向南宫偃月的眼里又多了一分埋怨。
而这一次,南宫偃月没有出言回击顾黎的无礼。
毕竟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过错。
她这么想着,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和顾黎对视。
“殿下,哇……”白卉一边哭一边向南宫偃月跑去,完全没注意南宫偃月身旁还站着个顾白。
“殿下,奴婢都快要急死了,奴婢还以为您被谁抓走了,您要是再不出现,奴婢……奴婢都打算随您去了呢。”
“傻丫头,净说傻话。”南宫偃月温柔地看着白卉,轻声安抚道:“本宫不会有事的,本宫也不许你有事,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知道吗?”
白卉含着泪,用力点了点头,牵起南宫偃月的手就要走,“殿下我们回府吧,这里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还瞪了顾黎一眼。
**裸地告诉他,这顾府只有他顾黎不好。
“嘶!”被白卉这猛地一拉,南宫偃月痛得叫出声来。
“白卉姑娘,殿下脚扭到了,你不要急。”顾白及时出声道。
“白卉,快把姜太医请来,顾将军的伤又裂开了。”
听得吩咐,白卉道了一声“好”,便急忙向府外跑去。
“木潼,你也随白卉姑娘去。”顾白命令道,“夜深,白卉姑娘一个人不安全。”
木潼叹了口气,心里一片难过,主子呀主子,你可知道属下我找了你多久呀,又让我去忙,我这青春年少正当时,一直像狗来跑路,荒废啊!
得了指令,虽是心里抱怨,木潼还是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顾黎看着自家弟弟正搀着南宫偃月的手臂,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南宫偃月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奈何身子差,旁人脚扭了指不定揉一揉就能好,落到自己身上,那便要卧床休息了。
而现在同自己这般亲密的顾白正一脸淡定地扶着自己,自己若是拒绝了,仿佛自己和顾白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