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歆从宴会离开,回到平南王府已经过了大约一个时辰。
她心绪不宁,在房间踱步。
南宫偃月那似笑非笑地表情似乎就在眼前。
她那双美丽却透着阴翳的眸子,仿佛在注视猎物般盯着自己的模样,让季可歆感到一阵恶寒。
她犹豫着,思考着,最后还是决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父亲。
此时,平南王季泽宫正在书房处理政事。
私盐一案结束后,季家的经济严重受损。
而现在,除了红筱阁在大量低价收购流光月影布外,其余布庄都在售卖。
自己手下的布庄还被针对,只能尽力保持布料价格不变。
但这样一来,百姓都跑去便宜的地方购买,康烟布坊的生意一落千丈。
不光如此,季淮安从家里逃跑,柳莺莺也没有一点北疆的消息。
这一件件烦心事让季泽宫感到恼怒。
他决定,亲自写一封信,派暗卫交给北疆王。
正当他写獯来了季可歆的声音。
“何事?”他低声问着,手中的笔并没有不停歇。
“父亲,女儿有事禀报。”
季可歆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听得人心里一软。
季泽宫微微皱眉,快速将信写好,然后封装起来,说道:“进来吧。”
他的语气里尽是宠溺,这种感情,是在季淮安和李济等人身上不曾有过的。
“父亲。”
季可歆欠了欠身,开口道:“今日女儿去参加了长公主的宴会,她突然提出要为贫民窟的百姓捐赠衣物。女儿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会不会与布庄生意有关呢?”
季可歆说着,目光里透露着几分担忧。
她担心自己的父亲会中了南宫偃月的圈套,更担心,季家的谋反大业被人抓住把柄。
她知道,现如今皇上忍着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有证据。
而长公主这段时间的举动,已经充分证明,南宫家要对付季家了。
看着女儿的焦虑和不安,季泽宫心里也清楚得很,但是他对不能让这种情绪干扰到女儿。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分心。
“哼,不必理会。”
季泽宫嗤笑一声,见女儿还未离去,便又问道:“可歆,还有什么事吗?”
“父亲,三个月后的选秀大殿……女儿可不可以……”
季可歆的手紧握着衣裙,她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季泽宫。
“不行。”
季泽宫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绝。
“为父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这是机会。为了季家大业,你必须去。”
“父亲,若是我的秘密被人发现……那可是欺君大罪呀!”
“没有可是。”
季泽宫走到季可歆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的事情不会有人发现的,所有知情者都已经在土里埋着了。”
看着女儿忧愁的面容,季泽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继续安抚道:“这段时间,没事就多读些书,练习琴棋书画,安心等待大选。其他事情不必多虑。为父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是……父亲,女儿明白了。”
季可歆小声应下,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落寞。
与所有的季家人一样,她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便被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