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平南王府。
“少爷呢?”季泽宫看着书房里信件,压低声音质问着仆人。
“回禀王爷,少爷还未回府。”
按道理说,这个时辰季淮安应该早就回来了。
可直到现在,平南王府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他,就连接他的家仆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想着白白损失掉的店铺和田地,想着方才王公公眼里的无奈和失望,再想想信件中北疆那边对自己的不满意,季泽宫气不打一出来。
他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只听得一声巨响,原本光滑平整的书案上出现了一个深约一寸的掌印。
看来,自己真是放纵季淮安太久了!
“王爷息怒,小的这就去找大少爷。”仆人吓得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生怕这火气会转移到自己头上。
“不必了!”季泽宫大手一挥,脸色阴沉道:“本王到要看看,他会几时回来!”
与此同时,远在郊外的季淮安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乞丐,你是不是得了风寒呀?”
素芝一双漂亮的眸子,认认真真地观察起季淮安来。
季淮安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猛地想起自己在装哑巴,立刻“啊啊啊”地叫了几声,并摇了摇头。
待素芝处理好季淮安的伤口,他便打算走了。
季淮安并不担心在素芝这里过夜会发生什么危险,他担心的是自己若是第二天才回府,父亲季泽宫会怎样惩罚自己。
毕竟因为自己的原因,平南王府,季家,都损失了不少。
再加上,这一次季泽宫居然没有放弃自己,亲自去皇宫想皇帝求情,这突如其来的关爱让自己害怕。
这感觉,就像是死刑犯的一顿饱饭。
季淮安真的害怕,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尤其是自己还有可能会死在自己父亲手里。
他要快点回府,弄清楚这一切。
季淮安起身向素芝摆了摆手,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他凭着记忆走回了方才下车的地方。
还好,这马车依旧停在原地。
季淮安喜出望外,他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开心地向马车跑去。
解开系在树干上的缰绳,季淮安一脚踩上马蹬,一个胯步就坐在了马上。
季淮安此刻真是庆幸极了。
还好,年少时自己学习了马术,不然那估计要到明日,才能从这里走回平南王府。
他心里想着,手上也不停歇。
只见他一鞭子甩在了马背上。
方才还在专心吃草的马瞬间一惊,双只前蹄立起,发出一声长啸。
随着马儿的剧烈摆动,季淮安也跟着晃动起来。
他只能死死抓住缰绳,不让马将自己甩下来。
一人一马就这样僵持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马儿的心情平复了。
季淮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甩动着马鞭,生怕惹得马儿不开心。
终于,在季淮安不断地尝试下,马儿开始向城里走去。
季淮安趴在马背上,远远看去,就是马身上沾了一坨烂泥。